“我问你的,你始终没有回答。”蒋理承面对她的横加指责,不以为意。
只当她还是小时候,他可以随意将她举高高、举至头顶,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给她当大马、带她去看烟花。
怎么一眨眼,她就长这么大了。
与其怪她无情,不如恨时间太匆匆。
“你看,萍萍,不单是我不信任你,你也不信任我,不是吗?”
原来,他在她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她忽然觉得很难过,这份悲伤几乎快要将他吞没了。
要知道,他一直都想庇护她,且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其他人,漫说敢动她一根汗毛,便是口舌之争、惹她不悦,蒋理承都恨不能将那人大卸八块。
他自己,又怎么舍得动她一根手指。他宁可伤害自己,都不舍得伤害她。
“叔父,你要我如何回答你?我没有跟刘议泽上床,没有跟他交往,没有酒后乱性,没有与他任何肌肤之亲。甚至接吻、拥抱、牵手,都没有。”方幼萍眼下想的,都是如何将他稳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尤其叔父一向吃软不吃硬,方幼萍不想跟他硬碰硬,回头吃亏的是自己,她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和健康儿戏。
“的确,我在香江是跟他住在一起的。但洋人很多都这样,除了庄园主,几代同堂。其他年轻人,外出打拼,与人合租,是常有的事。我跟他,就是合租在二层洋楼里,一个住在楼上,一个住在楼下,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顶多一块吃个饭,一个负责吃饭、一个洗碗。
也许,她跟别的男人同桌而食,在叔父的眼里,也是一种不忠吧。晚清民国的男人,没有比他更封建的了。
“叔父,我错了,对不起。让你难受,让你胡思乱想,就是我没做好,我无能。希望叔父可以原谅我,或者叔父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您才能放过我?请给我明示,我会朝着你想要的方向,去努力。”
方幼萍从没觉得自己有错,哪怕他理解叔父,接受不了自己跟男人同居这回事。在他眼里,跟刘议泽每日朝夕相对,就等于做了夫妻一般。
她只盼着,再过一百年,男人跟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可以没有人再传闲言碎语。
“叔父,其实您仔细想想,我这样的性子,能寄人篱下吗?我被你宠坏了,不可能为五斗米折腰的。尤其,我这样娇纵又没素质。即便拿了别人的好处,也不会给予回报的。我从小被宠着长大,我已经习惯了,所有人都得对我好。而不是嫁家人宠着、下人讨好,我就得给予回报。”
方幼萍几分无奈,是不是柴姣用身体换船票,出卖自己、在海外傍上了一个老男人,叔父便以为谁都这样。
“呵呵。”蒋理承冷笑一声,嗅着怀里的一阵香气,还真有几分迷醉。
尤其感受着她搂紧自己脖子,愈发不舍,不舍得放手,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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