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殿中安静下来,朝臣们纷纷瞻望着这位于东炎朝堂之上地位超然、举足轻重的赵大人,看他有何高见。
甚有威重的赵大人,拿眼瞥了信王一眼,遂神情淡定地道:“信王爷所言甚是。只是咱们东炎东边与西北,连年战事不断,损耗颇多国力已至极限,实不该再起战事。且连年用兵,不过为了国家社稷不得已而为之,而如今吐蕃并未进犯,安能穷兵黩武地去讨伐。
眼下,时近冬月,以现今气候观之,今岁比寒于往年,西北的战事亦必定严峻于往年。此时我东炎正是用兵之际,自顾尚且不暇,岂有余力来讨伐异己。若一时意气用事,鼠目寸光地单单贪图那点尺寸之利,致使西北失守匈奴人,生灵涂炭,水深火热。彼时,不知道廉颇老矣的林老侯爷能否有能耐再一次力挽狂澜?”
话毕,朝臣们一个个地神情为之一肃,面色青白,心里也跟着惶惶然起来。嘉靖九年的那场可怕的梦魇在场的老臣都经历过,且在心里留下了浓厚的阴翳,有生之年,纵使是梦中,亦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嘉靖九年之后出仕的,对于那场劫难或耳闻或目睹,亦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启禀皇上,兹体事大,万不可贸然地行事。正如赵阁老所言,兵行险招的后果,很可能会置我东炎万民于水火之中,那时必回为天下人所耻笑。”
“圣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而今咱们正东西两处用兵,终使想帮乌月国联手抗吐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合当以社稷天下苍生为重。待日后咱们东炎国运昌盛、兵强马壮了,方有力量相助他国。”
“臣附议。”
“老臣亦附议。”
朝中隶属赵党的一伙同仁,率先跳了出来摇旗呐喊,以助声威。已经有倒戈倾向的骑墙派臣子,这下倒也一发果断利落,毅然决然。毕竟,谁也不想落个亡国之臣的下场,那是一个没有最凄惨,只有更凄惨的下落。
一时,轩敞的大殿之上,一片排山倒海的附和之声,似乎事体便可以这样决定下来了。
恭亲王龙承泽,扫了身旁一直静默不语,无动于衷的四王爷一眼,跳出来道:“这样不大好吧。乌月与云岭两国不仅献上了本国公主,还送了不少珍玩异宝。既已收了人家的好处,若是一点忙也不帮,好似也说不过去吧。”
这也的确,是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
虽然龙君宇还未把生米煮成熟饭,却也不好将所收的寿礼璧还给两国。毕竟,此举有损国体,且送上的非止东西一样,还有两国尊贵的公主,也是断不可随意地任由人送来退去的。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今已然收了人家的礼,若是又不肯出兵相帮的话,的确是有些不遵守游戏规则了。
而于那些收了人家钱财的臣子们,亦然。
除
过信王,如今居然近乎一半的大臣,都在朝堂之上鼓唇摇舌,表示要固守东炎的传统美德,派兵援助乌月抗击吐蕃的强势进犯。
这一桩事,朝臣们争论的最凶,云岭国的事倒显得少有人问津。不得不说,乌月国使臣的外交策略与手段也相当了得,行贿行得也很到位。
早在乌月国使臣抵京前夕,为了避嫌起见,与使臣团分开走的另一拨人马已先行入京,及至摸清了东炎朝中的形势之后,便开始探门路、走关系,于暗中展开了一系列的游说行动。
当然,也有某些正直的臣子璧谢不收的,但却乌月人却有着百折不挠的毅力,此路不通也不气馁,转而找上下一家。
直至千里迢迢带来的金银珠宝,一一都散了出去,乌月国的使臣才堪堪进京。
而而同为小国的云岭国,则稍逊一筹,只来了使臣带队的一路人马,使力气也唯有这寥寥的几人。
来京的日期比乌月国晚,行动的也迟缓,带来的钱财也不及乌月国多,所以为之说话的人也不多。但在朝堂之上,还是有声音呼吁,“拯救云岭国于天灾之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一而足。
两国在龙君宇眼皮子底下展开的外交手段,他岂能不知。
人虽在在宫中,却自有心腹的臣子,以及恭亲王报禀与他知晓。再有安插在两国的细作,秘密送回的消息,他对两国此次来东炎的目的早便了然于胸。只是一直未能有所决断。
如今这两桩事,单从国力上来说,对东炎弊远大于利。云岭借粮之事犹可通融,而乌月国所求之事,则事关重大。一旦出兵,将会令本就难支的国力雪上加霜,西北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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