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欣断然开口,徐氏一转身离去,她脸上的笑就冷了下来。“姑娘知道?”
知琴面露惊诧,随即一脸佩服道,“姑娘真是神机妙算。”
萧乐欣复又在饭桌前落座,知棋遣退了其他下人,独留她和知琴两人在内室伺候。“不是我神机妙算,而是徐氏这会来的太快,太想表露三房的立场,聪明人总是喜欢什么事都抢先一步,其实有时候缓一步反而更有说服力,而且……”萧乐欣看向被徐氏扔在一边的手绢,冷冷开口,“她露馅了。”
知琴面露疑窦,伸手捡起帕子,发现这就是她用来藏草药的那方。“姑娘刚才用这方帕子试探了三夫人?”
“是,我特意让她擦汗,可我见她不过就是应付了事,如果不是闻出了帕子上沾染的曼陀罗花香,她怎会弃如敝履,唯恐闻多了中毒。”
萧乐欣没想到,徐氏不仅聪明,还对药材颇有研究,一般人的鼻子哪有这么灵。可聪明人往往刚愎自用,还很惜命。其实,这么一点,根本就无碍。“姑娘,三夫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姑娘可要小心。”
知琴脑子转的飞快,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跷。萧乐欣吃了口芙蓉蒸蛋,不再多说,倒是一直闷声不吭的知棋斩钉截铁道:“肯定不是好人,姑娘我们被人跟踪了。”
是呀,聚贤楼远近闻名的吃食这么多,徐氏一张嘴就是桃花酥,想不怀疑都难。“不错啊,知棋都发现了。”
萧乐欣笑笑,一脸镇定自若,这可把两丫头给急坏了,异口同声道:“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萧乐欣放下筷子,知琴立刻递了干净的帕子,她伸手接过擦了,缓声道:“急什么,如果她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我此刻恐怕正在祠堂跪着呢,你们两个也已经被赶出府了。”
知琴知棋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饭菜撤了吧,你们也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是,姑娘。”
两丫头心底虽疑惑重重,可见萧乐欣面露倦意,她们识趣地福身行礼退了下去。萧乐欣起身走到书桌旁,手里还捏着刚才看了一半的话本子,她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着。以前她特别不爱看书,总觉得姑娘家的不考科举不走仕途看这么多做什么,可后来她发现一个人如果喜欢看书,甭管是什么正书还是乱七八糟的杂书,那都是好的,因为能静心。一个人的心要是静了,很多事情也就能想的明白了,譬如徐氏。萧乐欣不由得自嘲一笑,恐怕她带着知棋出现在西偏院的那一刻就被算计了,只是不知扮猪吃老虎的是三房哪一个。萧芳苓说得对,她还真是个傻子,以为靠着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就可以事事成竹在胸,其实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不悲道难行,所悲累身修。”
李宸谨在船上说的话再次浮现在脑中,萧乐欣兀自低笑出声,心中郁结稍减,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吃一堑长一智,不必介怀。何况三房是否真的参与了下毒之事还未有定数,只是以后她得万分小心,祖母的吃食也要注意。胡乱打算了一通,萧乐欣放下话本上床就寝,可不知为何,这会子一闭上眼就想起今日在船舱上那个意外的吻。其实真的论起来,那也不能算是一个吻吧,不过是轻轻的碰触,只是李宸谨温凉的双唇似春日一早的露水,凉凉的,记忆犹新。“萧乐欣,你真是魔怔了,又不是少女怀春,计较个什么。”
萧乐欣觉得自己特矫情,明明内心早就不是什么十四岁的小姑娘了,她翻了个身,嘟哝着嘴终是沉沉睡去。此时的宸王府书房却是烛火通明。李宸瑾单手抓着卷宗,手执狼毫,一脸正色,烛光映上他的侧脸,眉似远山,眼如寒星,骨骼棱角分明,容貌是说不出的上乘。如若不是声名远扬,谁会信这样一副相貌的宸王就是沙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面阎罗。“王爷!”
青羽拿着新到的情报快步走进书房,眼见自家王爷跟做贼似的快速抽了本书盖住了桌上的什么东西,他眼珠子一转,栖身靠过去,主动做起小厮的活,一脸殷勤地磨墨。李宸瑾看完情报合上卷宗,见青羽还杵在一边,眉眼微挑。“王爷,属下给您磨墨,您接着办公,就当属下不存在。”
话是这么说的,可某人的眼珠子就跟黏在书桌上了一样,不时的就瞅上一眼。青羽好奇死了,王爷刚才藏什么呢?李宸瑾哪能如了他的愿,手里的卷宗往上一叠放彻底堵了青羽的视线。“大军明日凯旋,军师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上表奏折已无力书写。青羽,既然你最近闲得很,不如……”青羽当即冷汗津津,不等李宸瑾“你来代劳”几个字说完,他立刻扔了砚台,往后退了几步。“王爷,属下立刻去瞧瞧王府守备情况。”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从窗户飞身而出,人影都不见一个。李宸瑾冷冷一笑,确认四下无人,他慢慢抽出压在书卷下的宣纸,上面赫然是一张未完成的人物小像。寥寥几笔,小像栩栩如生,一看便知画上的人是萧乐欣。李宸瑾静静地看着画上的人,想象着她此刻憨态的睡姿,清冷的眼神慢慢的有了笑意……今晚月色朦胧,早春的夜半还有丝丝凉意,除了打更的人,街上寂静无声。“吱呀”一声,萧国公府的角门开了一条缝,有人快速从里面走出,看了眼四周后急步走向五米开外的巷口。一进巷子,里面早有马车候着,即使是月光下,也可见马车的华贵。萧芳苓一上马车就放下惟帽,恭敬开口:“殿下。”
李轩喝了口茶,缓慢抬眼,阴鸷的眼神令萧芳苓浑身打了个寒颤,她立刻低头认错。“殿下,苓儿办事不力误了殿下大事,求殿下再给苓儿一个机会。”
李轩静静地盯着萧芳苓的脸,发现十四五岁的萧芳苓眉眼间似乎还有几分稚嫩,实在不能把眼前的这个女子跟“过去”那个手段雷厉风行的萧芳苓画上等号。蓦然间,李轩竟见她今日额间描画了凤尾花花钿,两眼骤然间缩紧,他突然间发难,手里的茶水没头没脑的泼向萧芳苓,随即伸手发狠地抹去她额头的花钿。萧芳苓惊慌失措下一动也不敢动,忍着疼任由李轩发作。李轩抹干净了萧芳苓的额头,身体往后一仰,斜靠在座上,缓声开口:“你就是你,学不了她,也不需要学她。”
萧芳苓一身冷汗,颤抖着回答:“是,殿下。”
“她有什么异常?”
萧芳苓轻呼了一口气,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把这几日萧乐欣的一系列动作都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除此之外她不敢再有任何其他的动作。眼前的轩王殿下看着是她认识的那个,可是又好似哪里不一样了,明明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可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变了个样。萧芳苓静静地等待着,额头的凤尾花花钿是她故意画上的,目的是试探,可殿下的态度让她满心疑惑。他到底是生气模仿了萧乐欣的她,还是她去模仿了萧乐欣。萧芳苓内心惶恐,万不敢像以前一样正事一说完,就上前去伺候,她挺直了腰身跪着一动不动。李轩冷眼瞧着,眼前的萧芳苓眉眼还未化开,远没有“过去”的凌厉之色,可细细瞧着倒是也有几分姿色。要说萧乐欣是国色天香的华贵牡丹,萧芳苓就是摇曳生姿的粉红芍药。牡丹面前,芍药不过是蒲柳之态,可单独一观,还是有几分意思的。李轩嘴角一扬,探身捏住萧芳苓的下颌。萧芳苓惊讶之下很快反应,这是李轩来兴致时的下意识动作。她抬起盈盈双眸,含情脉脉地看向李轩。在萧芳苓仰头的一瞬,李轩就一口含住了她的双唇,动作粗鲁地拉着人入怀,攻城略地,搅乱了萧芳苓一池春水……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