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萱没有回答。只是任由他去了。也许男人就是男人吧?曾经她还会假装一下,似乎假装的低吟能让他更快活,是恩典还是施舍?抑或这两个根本没有区别?他对自己的恩典又是什么?他们的婚姻是不是就是一场关于职位和形象的交易?合同的附带条款里就有在性事上陪着这一条?还是根本就不需要签他们就可以约定俗成有默契的配合对方?
一瞬间,许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就像冷淡一样没有什么欲求,或者是航宇根本不能让她诞生什么欲求?
而且为什么要在看完了藤井树之后发生这种事?!
许萱去洗了个澡,感觉浑身疲惫,痛感还在。她对航宇感到恶心,对自己也感到恶心。走到客厅,航宇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表情呆滞眼神涣散。她竟自走到厨房,看见水槽里放着的没洗的碗筷。
“你就不能吃完了收拾一下?”许萱微愠,声音里带着不耐烦。航宇似乎还是在发呆,没有回答。许萱走出厨房,抱着手看着航宇,“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嗯??啥?”他的眼睛还是一片迷蒙,不知道是有多累。这么累你还有心情折腾我?
许萱叹一口气,“赵航宇,你自己用的碗筷你就不能自己把它洗了?非要等我来洗?”
“我不是太累了吗。”边说,还边把腿搭在茶几上。“你累我就不累吗?”“。。。你在家闲了一天了,”“我在家闲了一天?我,”
许萱打断对方之后,却无力把控诉说出来。好像若是说出来,就伤了他自尊,让他阳痿,让他失去快活的方式。可是,难道这就是我隐忍的理由?
不,反抗。冰冷的放抗。
那副碗筷在水槽里一直放到第二天中午。被气呼呼的赵航宇洗掉。
许萱不自觉的,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给丈夫好脸色。冷漠以对,温度从本来的21下降到13。她不发火,也不说,不想修复。开春了,各自工作也忙,这一条鱼鲠也就被放下了。忘记了。没来及发现平衡被打破。
等到新的一周,上课时候,看到易铭依旧乖觉的在那里坐着,一如既往,眼神温暖。
许萱面上毫无变化,心里却微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昨天断网了。。。
目测要隔日更。。。
☆、自作自受—易铭
早在“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火起来之前,易铭的家乡方言里就有“作死”这俩字,含义也一致。但是直到那年春天,她才彻底的“作死”了一回。
早上下课,她和许萱一起回到办公室。许萱打开电脑和她一边闲话一边看邮件,问起她们夏天赴美的手续办得如何。“都搞定了。现在就等着过去了。飞姐把旅行计划都跟我们说了八百遍了。”易铭转过身,窗外是悄悄到来的春天,今天要不要拿着刚买的长焦相机去拍呢?啊,想到在亚马逊上抢了这台打折机还非常好用就高兴的很,嘿嘿嘿嘿。
“啊,怎么还不期末考试啊。”“你怎么也跟飞姐似的,成天盼着期末。这才刚要期中吧。”“期末考试大概是哪几天啊?”许萱回头看着易铭,易铭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应该是。。。5月初吧。因为我们是五月12号走,肯定在那之前啊。”“哦,”许萱转过身去,易铭看不尽然,也许面带笑意,“考完期末考试我改完卷子,就和我一个朋友自驾去杭州玩。”
易铭后来觉得自己傻透了,虽然这个问题在心里盘旋许久但是怎么可以自己亲口问出来呢?!但是她居然还真问出来了!不愿意假手他人,只愿亲手伤害自己,
“干嘛不和你老公去啊?”
她尽量说得平静淡然,犹如普通聊天,随便问一句而已。那一瞬间,许萱似乎身体有些僵硬,说话也变得不自然,出口变得异常谨慎,好像把握不好语调高低一样。易铭看着许萱将脑袋稍微调转了角度,呆滞放空的看着电脑屏幕,“我放假他又不放假。”
易铭抱着手,“哦。”
一阵沉默。空气里刚才说的句子都沉甸甸的,轰的一下砸在各自心头。
易铭回到寝室的时候,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关于,许萱的任何事情。先上课,乖,先把PPT准备了,先把单词背了,先。。。不许碰iPod,不许听歌,要专心。只要没有那些惯常伤人的旋律,自然不会觉得难受。就这么无视这件事一整天,直到夜晚。
人若是喜欢自虐,谁也无法阻止。明明有1800多首歌,易铭非要去听王菲的《邮差》。“甚至两脚走不动先想到离开”。没想到发现这个事实,早已猜到的事实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离开。春天已经来了,我却觉得自己站在茫茫雪地中,感觉渤海的风像冰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刮过我的心。看着雪花飘进渤海快要结冰的水面,看着它们想我的心一样。隐喻太多无力分辨,我只不断听见,“黄叶会远飞这场宿命最终只能讲再见”。我是蝴蝶,你是天涯之外的仙草,我飞不过这片海,扑不过这片海。
易铭把头放在桌子上,也不管鼻子硌不硌。难道还要抱着一场空的结局去等待和呵护这个人吗?会不会还是像上一次那样最后体无完肤也无法倾诉?想到许萱,想到她那么美那么吸引自己,然后就想到她已经是某个男人的妻子,联想丰富立刻发散,想到所有她和她的丈夫相处的样子,所有我想要的,那个男人都已得到,曾经不属于我,看来也永远不会属于我。
不是占有欲作祟,恰恰相反,是得不到她的女神宠幸的自卑感。是我不够好吧,是我来得迟了,是我只算得上潜力股而没有可以让你倾心于我的权力地位、关系网络,是我。。。
易铭懊恼地抱着头,越是这么想下去,就算不是对许萱的妄加猜测和菲薄,也是对自己自尊的不断打击。拿着小刀无意识的在手背上划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划破一个小小的伤口。
有的事情可以把心里最苦闷的部分全部招出来。易铭在厕所隔间关着门叼着烟,听着《邮差》。这是她自那日自己作死核实许萱已婚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一下子,就因为这份不快和伤感,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是抖M体质。一半源于先天性格,一半源于曾经遇到的事情。
之前喜欢的那个人,也是自己的老师。那个时候年少轻狂,的确是不懂事。给人家写信,却又转托别人带去。结果反而拐弯抹角的听到,那个女子在看到信之前,先让带信的人替她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是第一次对那人生气,生很大的气。从来都是会为了对方找理由来辩解的易铭,第一次一点都不想为对方辩解。
或者还有什么,她喷一口烟,烟雾打在隔间板子上的样子非常好看,拿高速摄影机来拍一定很美。后来见世面了人长大了,时间过去了,对那个人的迷恋也烟消云散了,想了想她的出身和教育背景,以及性格,觉得她会那么做也无可厚非。也就原谅了。但是,还有什么几乎是无法原谅的伤害?不可原谅,无力原谅,想起来就会觉得哀伤和寒冷,寒冷到在夏天也会颤抖?
她眼神低垂,想起来前年过年的时候,很不快乐,写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遗书。
易铭他爹有两个发小,铁哥们,还上得一个大学。三家人一直都很亲密。易爸爸因为年纪最长,生易铭也生的早,所以是真正的,易铭是被这群叔叔阿姨看大的。初中的时候,这个团体里多出来一个易爸爸的学姐。这个阿姨是非常厉害的律师,有个更加厉害的和易铭一边儿大的女儿。貌似俩人小时候还上过一个英语班,不过易铭不记得了。有次,这个阿姨请客吃饭,大家聚餐打麻将玩。不巧,易爸爸有事在外地,易铭和她妈去的。阿姨的那个女儿也没来。很奇怪,等到阿姨上个厕所回来重新入座的时候,坐在易铭身边的她的母亲大人突然对那个阿姨说,某某,还是你家女儿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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