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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第1页)

和旧籍的史地知识,来证明东北原来是我们中国的郡县;我们的文化种族和这一块地方有着不可分离的关系。”此书曾经李济节译成英文送交国际联李顿调查团,后来李顿调查团的报告书中表示东北是中国的领土,显然接受了该书的观点。

1930年,西北科学考察团瑞典考古学家贝格曼(F。 Bergman)在额济纳河流域的黑城发现简牍1万余枚,即是“居延汉简”,次年运抵北平,藏于北平图书馆,由马衡等人整理释读。为了妥善保存这批历史文物,1933年经过胡适与傅斯年的协调,移到北大文科研究所,加速整理。北平沦陷后,傅斯年又将这批材料运往美国妥为保管,使之免于沦落日伪之手。

1932年,傅斯年与胡适、丁文江等在北平创办《独立评论》周刊,在该刊他发表《日寇与热河平津》、《“九一八”事变一年了》、《国联调查团报告书一瞥》等多篇时评,揭露日寇侵华野心,警醒国人不忘国耻。

1935年,傅斯年与俞大綵的爱子出生,当时日本侵略正在不断加深,傅斯年给刚出世的儿子取名为“傅仁轨”。傅解释,本应按“乐”字排行,之所以破例命名,是为纪念唐代朝鲜对日本打歼灭战的大将刘仁轨。

抗战前夕,傅斯年针对当局的退让政策,大声疾呼地号召学人“不南迁,不屈服,坚持到最后一分钟”。抗战初期他为故乡爱国民主人士聊城专员范筑先的殉国而写下“一死泰山重”的赞诗,以鼓舞民族斗志,并不断撰写《天朝——洋奴、万邦协和》、《我替倭奴占了一卦》、《第二战场的前瞻》等评论时局性的论文。

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央研究院南迁,决策既定,傅斯年立即指示中央研究院各所捆扎物资仪器,打点行装,准备起程。同时满怀豪情地写下了“莫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的悲壮诗句,以此鞭策自己,激励同事。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22个月后,傅斯年再在《地利与胜利》一文中估计战争走势。他认定日本的总策略是用相应的代价换取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在一处呈胶着状态时,另从侧面进攻,或向另一很远的区域进攻,使中国感觉调动困难。傅斯年认为,日本人的这一战略同时决定了最终失败。“抗战的大业,决不能在最近期间结束,至少还有三年。三年以后,我们必偕英法美以全胜,倭国必随中欧的桀纣以灭亡。在我胜利而他灭亡之前,苦是要吃,人力是要尽的。”

傅斯年出任参政员时,积极阐述抗日救国的政见,还提笔为文,被称作有军事知识的文人。他在栗峰山庄的农舍里写成的《地利与胜利》《抗战两年之回顾》等篇文章,就颇具政治军事分析的深度与前瞻性。有人说傅斯年“对政治的兴趣,偏重于内政方面,尤其在澄清内政的空气”。

1945年8月15日,抗战胜利时,傅斯年在重庆。他写信给妻子俞大綵说:他一听到日本投降的消息,欣喜欲狂,冲出寓所,飞奔上街,手舞足蹈,见人便搂抱,狂呼大叫,直到声嘶力竭。等回到寓所,帽子没有了,鞋也丢掉一双。

1945年秋天,傅斯年的夫人俞大綵带着儿子傅仁轨离开李庄去重庆。那时,傅仁轨刚满10岁,傅斯年为儿子书写赞和文天祥的《正气歌》及几首爱国诗篇,写跋嘱其“日习数行,期以成诵”,告以“做人之道,发轨于是,立基于是,若不能看破生死,则必为生死所困,所以异乎禽兽者几希矣。”

平津沦陷时期,敌伪在北京大学旧址继续办学,国人以“伪北大”视之。抗战胜利后,“伪北大”留有数千名师生无从处置。傅斯年认为文入尤其是教师,为人师表,更应保持个人名节,作为全国最高学府的北京大学尤其应做表率。因此,他于10月和12月两次在重庆声明,坚决不任用伪北大人员,认为:“专科以上学校,必须在礼义廉耻四字上,做一个榜样,给学生们下一代看。”“伪北大”教职员在国难当头之时为敌服务,于大节有亏,故不拟继续录用。北平报纸评论说他对伪职人员“有一种不共戴天的忿怒”。伪教职人员组织团体,四处游说、请愿,要求北大继续留用,不少政府官员和朋友也出面讲情,傅斯年顶住各方面压力,坚决辞退了这批伪教职人员。不独如此,他坚决主张严惩汉奸。伪北大校长鲍鉴清附敌有据,河北高等法院宣判他无罪,傅先生搜集鲍4项罪状,向有关机关继续抗告,表明了他对伪职人员的严正态度。

【壮怀】

傅斯年得知自己获得官费留学的名额时,在给好友的信众写道:“我向来胸中的问题多,答案少,这是你知道的。近二三年来,更蕴积和激出了许多问题。最近四五个月中,胸中的问题更大大加多,同时以前的一切囫囵吞枣答案一齐推翻。所以使得我求学的饥,饥得要死,恨不得在这一秒钟内,飞出中国去。”

一同赴英的俞平伯回国后,傅斯年下决心好好学习,他致力于研究实验心理学,同时选修化学、物理学、数学、医学等自然科学课程,不求速效,急名利。但傅斯年心中仍有忧虑,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如此迂远,成功上实在讲不定。但我宁可弄成一个大没结果,也不苟且就于一个假结果。”

1928年傅斯年在给胡适信中报告史语所业已筹备时所说,为了“实现理想之奋斗,为中国而豪外国,必黾勉匍匐以赴之”。

傅斯年办史语所奉行“找新才”的原则,舍弃“浮华得名之士”。他坚信,天下之大,总会有读书种子,即使是战乱时期。许多青年学子就冲着傅斯年的激赏,跟着他流落荒野,在所不辞。江津学生王利器四川大学中文系毕业后,恰逢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在重庆招生,王利器接到考试通知时已误了考期。他奔赴重庆找到傅斯年。傅斯年对他进行了单独考试。当时敌机经常轰炸重庆,王利器第一场英语考试还没完,就躲避敌机轰炸七次。中午,傅斯年招待王利器吃饭时告诉他:“你明天回江津去吧。敌机滥炸重庆,很危险,不要考了,我告诉你,你旱就取了。还准备给你中英庚款奖学金。你去昆明,还是去李庄?随你选择。昆明有教师;李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在那里,有书。”王利器选择去李庄,成了傅斯年的研究生。

【革新】

胡适到北大后,傅斯年日渐敬服胡适,经常去听他的课,甚至邀集一些同学去胡适家中“客客气气的请教受益”。在胡适的影响下,傅斯年对西方著作的阅读兴趣也益发浓厚。“当时在北京大学师生中,文言文写得不通或不好而赞成新文学的很多,文言文写得很通很好而赞成新文学的很少。傅先生便是后一类中的一个。”傅斯年住在校内西斋四号,同室者有精心钻研哲学和古史的顾颉刚,有专心研究词章的狄君武,有迷恋佛经的周烈亚,而傅斯年则“和他的一班不速之客的朋友罗志希等,在高谈文学革命和新文化运动”。以后文学革命的旗帜,“因得孟真而大张”。

顾颉刚说:“料想不到我竟把傅斯年引进了胡适的路子上去,后来竟办起《新潮》来,成为《新青年》的得力助手。”

1918年10月8日,《北京大学日刊》刊登了傅斯年给校长的投书——《论哲学门隶属文科之流弊》。文中认为,哲学研究的材料来源于自然科学,“凡自然科学作一大进步,即哲学发一异彩之日”,主张哲学应入理科。此文引起蔡元培的注意。他对这位高才生寄予厚望,题词赠曰:“山平水远苍茫外,地辟天开指顾中。”

1918年,傅斯年与毛子水、罗家伦、顾颉刚、康白情、俞平伯等20人成立了北大学生中第一个倾向于新文化的团体——新潮社,并开始筹办《新潮》杂志。蔡元培、陈独秀从北大每年4万元的经费中拨款给傅斯年办(新潮),胡适则担任他们的学术顾问。1919年元旦,由傅斯年主编的《新潮》创刊号问世。在《新潮》发刊旨趣书中,傅斯年强调该刊是为了帮助同学们“去遗传的科举思想,进于现世的科学思想;去主观的武断思想,进于客观的怀疑思想;为未来社会之人,不为现实社会之人;造成战胜社会之人格,不为社会战胜之人格”。傅斯年还豪迈地宣告:“期之以十年,则今日之大学固来日中国一切新学术之策源地。”

【情谊】

胡适是傅斯年的老师,但二人却一直保持亦师亦友的关系,胡适推崇并敬佩自己的这位学生,在评价傅斯年时,胡适在短短200多字的评论中用了14个最,可见对这位学生的爱护和肯定。

1917年,胡适受蔡元培先生邀请到北大任教,在哲学系开设中国哲学史课程。原来担任此课的是陈汉章老先生,他讲了半年才讲到周公,而胡适径直从周宣王讲起,这种处理中国哲学史的做法,颇使学生们震动,“骇得一堂中舌桥而不能下”。一些学生认为这是思想造反,不配登堂讲授。傅斯年在学生中有一定威信,他曾率学生将一不学无术的教师赶下讲台。此次同学们又请他来听课,听了几次课以后,他告诉同学们说:“这个人书虽然读得不多,但他走的这一条路是对的,你们不能闹。”这样才平息了一场风波。傅斯年去世后,胡适在文章中写道:“(当年)我这个二十几岁的留学生,在北京大学教书,面对着一班思想成熟的学生,没有引起风波;过了十几年之后,才晓得是孟真暗地里做了我的保护人。”

傅斯年是北大教授黄侃的得意门生。其时,黄侃等几位国学大师都赏识傅斯年,想让他继承衣钵。可是傅斯年自从结识胡适后,被“新文化阵营”吸引,不时趋访胡适。心直口快的陈独秀表示怀疑,在《新青年》编辑部对胡适和其他同仁说:“这‘黄门侍郎’傅斯年,可不是细作么?我们不能接纳他,不能理他!”胡适反对:“凡用人,即使有疑,也不用怀疑,何况孟真这种人!”

“五四”以后,不怀好意的人在社会上散布“‘新潮社’社员傅斯年、罗家伦被‘安福俱乐部’收买”的传闻,还说每月领取多少薪金。这“安福俱乐部”是皖系军阀争权夺利的一个派别集团。谣言传出后,对傅斯年十分不利,傅斯年、罗家伦也因此沮丧。胡适见此,写了《他也配》的文章发表。他用一生中罕见的语言辟谣:“‘安福部’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收买得动这两个高洁的青年!”胡适还撰文提高傅斯年在知识界的影响,说“他(傅斯年)的学业根基比我深,读的中国古书比我多的多。”

胡适、傅斯年和叶公超三人关系密切,同为中国近代史的风云人物。在北大时,曾被称为“三驾马车”。有人打比方说,凡事以胡为领袖,傅、叶则是哼哈二将。

作为学生和朋友,傅斯年对胡适这样忠告:“与其入政府,不如组党;与其组党,不如办报。”

胡适面临国府委员兼考试院长的要职犹豫不决,傅斯年写信给胡适说:“借重先生,全为大粪上插一朵花。”劝胡一定不要动摇。于是胡适打定主意,拒官不做。

抗战胜利,北平光复,大家推选傅斯年作北大校长,傅先生坚决不干,说北大校长只有胡适才能干。不过他坚决要求作一段代理校长。傅斯年做代理校长,只为了做一件事。抗战期间北大有很多教授留在沦陷区,颇有些人加入了日军开办的“伪北大”。傅斯年知道胡适这个人性格温和,恐怕不能下决心惩戒他们。于是傅斯年代理北大校长,把这些人全部开除,无论多大的名气,多高的学问一律不客气,铁面无私。1947年1月7日傅斯年致夫人俞大綵信中云:“北京大学可以说两头着火,昆明情形已如上述,究竟如何自联大脱离,大费事,正想中。而北平方面,又弄得很糟,大批伪教职员进来。这是暑假后北大开办的大障碍,但我决心扫荡之,决不为北大留此劣迹。实在说这样局面之下,胡先生办远不如我,我在这几月给他打平天下,他好办下去。”

【大炮】

傅斯年人称“傅大炮”,一生直言不讳,炮轰要人。

傅斯年的老友程沧波说:忽一日,傅论及当时国民政府五院院长。论孙科,说:“犹吾君之子也。”论于佑老,乃是“老党人且是读书人”。论戴季陶,说:“阿弥陀佛。”论到孔祥熙,高声作义愤状:“他凭哪一点?”

1932年6月19日,傅斯年在《独立评论》上发表著名的《中国现在要有政府》一文。傅斯年在文中指出,中国已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社会与文化已步趋总崩溃,因为总失业的缘故,国民皆成了叫花子,各路军阀手下的官兵几乎全部由叫花子组成,可谓要多少有多少,军阀自然成了叫花子的头目,故南北政府被一群流氓苦力与叫花子所平分。“照这样形势,虽有一个最好的政府,中国未必不亡;若根本没有了政府,必成亡种之亡。”因而,傅斯年呼吁“一切不顾亡种灭国的人,幸勿此时兴风作浪,这不是可以苟且为之的”。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傅斯年得知后极为震怒,高呼“国家元首岂容为贼所扣乎”?于是极力主张南京国民党高层立即出动大军讨伐张、杨,同时连续在《中央日报》发表《论张贼叛变》等言辞激烈的檄文予以声讨。傅斯年言称张学良的老子就是胡子出身,“张贼天生的是一个犯上作乱的土匪种”。蒋介石“在此时中国是无可比拟的重要,他的安危关系中国国运比任何事都切紧”。再次疾呼尽速派中央军西进,对西安呈扇形包围,只要将西安围住,“张贼学良”除投奔共产党,将是死路一条。针对有人认为出兵西进,会激怒张学良并危及蒋介石的安全,傅斯年坚称愈是大军压境,张学良愈不敢加害蒋,并预言性地指出,待中央军包围西安,张只有束手就范,屈膝投降,而张投降后,“只有蒋能救他一条性命”。

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发时,重庆国府于12月18日派出的最后一架飞机抵达香港机场,抢救困于香港的政府大员和学界名流。然而孔祥熙的夫人宋霭龄、二小姐孔令俊率领几十名保镖竟然阻止他人登机,却把自己的仆人、洋狗、马桶、香料和床板等通通运上飞机!陈济棠、何香凝、许崇智、茅盾、郭沫若、陈寅恪等人均被拦截不能登机而滞留香港。当时皆以为陈寅恪已离开人世,傅斯年因此高呼“杀孔祥熙以谢天下”!

傅斯年一直对孔祥熙深恶痛绝。1938年,傅斯年就上书蒋介石,抨击孔祥熙的才能、用人,揭露他纵容夫人、儿子与不法商人勾结发国难财的恶行。蒋介石却不予理睬。从此之后,傅斯年千方百计搜集孔氏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材料,准备在参政会上弹劾孔祥熙。当时胡适在美国,得知此事后立即写信劝傅不要贸然行事,免得惹火烧身。但傅斯年并不理会,他开始着手调查孔的美金公债一案。

1940年8月14日,傅斯年给胡适的信中列举了自己倒孔的六条理由,谓孔氏“贪赃枉法,有钱愈要钱,纵容其亲党无恶不作,有此人当局,政府决无希望”,“一旦国家到了更危急的阶段,不定出何岔子”。因而,为“爱昔介公,不容不反对他”。并进一步表示“我一读书人,既不能上阵,则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哉?我于此事,行之至今,自分无惭于前贤典型,大难不在后来参政会中,而在最初之一人批逆鳞也。若说(倒孔)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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