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嘴,从座上起身,苏茉儿连忙去扶了她,“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正说话间,洪承畴求见。
太后沉声吩咐:“请他进来。”然后端坐在御座上,神情端庄肃穆,俨然是大清朝最尊贵的圣母皇太后,苏茉儿忙带了伺候的宫女出去。
“微臣拜见太后。”洪承畴恭敬叩首。
太后抬手:“洪先生不必多礼,可有进展?”
洪承畴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俯首贴地,沉声道:“请太后赐罪。”
皇太后缓步走下御座,抽过那张纸,半晌,她徐徐念道:“上寿觞为合卺尊,慈宁宫里烂盈门;春官昨进新仪注,大礼躬逢太后婚。”
她的声音并不高,语速也很缓慢,像是吟唱一首短歌,然而语气中的森冷意味刮得洪承畴冷汗如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殿中的沉默令人窒息,仿佛刚进来的满室梅香都被冰雪冻结,洪承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极限,他知道,一旦眼前的女人发怒,自己会被株连九族!
“洪先生请起。”温和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远方传来,宛如佛经纶语。洪承畴不由自主地抬头寻找那声音的主人,正对上御座上那双美丽睿智的眼睛,“先生为我大清的贡献,哀家记下了。”
洪承畴恍恍惚惚,皇太后温和的声音依旧在耳:“只是此番你这样做,摄政王必定拿你开刀,罢官免职是跑不掉了。”
洪承畴垂首:“微臣不会在意这一时荣辱,只求大清安定,百姓安康。”
皇太后颔首,钻石步摇冰凉的触感如她此刻冷静的声音:“洪先生高节,哀家佩服,也是我大清之幸,眼下的事情太过复杂,不得妄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慢慢地来。朝中我已有部署,明天早朝,你就以此诗为头,范先生,郑亲王,内大臣鄂硕以及两黄旗的将领都会支持你。”
洪承畴沉吟道:“如果摄政王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意孤行呢?毕竟皇上圣旨已下,木已成舟。”
皇太后微笑道:“先生只管按照我的吩咐照做就是。”
洪承畴恭敬道:“皇太后尽管放心。”
静夜无声,慈宁宫的寝殿中灯火通明,一满桌的精致酒菜,皇太后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眼前的人:“我敬你一杯。”
多尔衮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今天的她打扮得十分简素,脸上脂粉不施,一头乌黑青丝只用了一支银簪挽住,耳边也只是米珠的耳钉,一身雪青色的旗装,素白的双手十指纤纤并没有戴象征身份的护甲,如果不是身在慈宁宫,谁也不会想到当今太后竟还像一位未出阁的蒙古格格。
红烛掩映下,她绝美的脸庞艳若玫瑰,多尔衮抚上她的脸颊,触感细腻温润得像是上好的暖玉,他心里阵阵柔情激荡,温和道:“玉儿,多少年没见你这个样子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咱们在一起的时候。”
天下之大,恐怕只有他才能这样随口就唤她的小名,心里升起一阵亲切怀念的感觉,不觉温柔笑道:“那时候咱们还一起在姑姑那里,每天给她请安,陪她说笑解闷。天大的事情也不用发愁,有姑姑照应得妥妥帖帖。”
“母后皇太后对你是真真的好。”多尔衮笑道,“对我也是多有回护,若不是她,恐怕我早就死了几回了。”
想起逝去的孝端皇太后,大玉儿心中滚过一阵不可名状的哀痛,若是姑姑还在,时局断断不可能发展得如此之快,自己也有个万事好商量的人。
如今再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姑姑去了也好,可以早日和先帝团聚,免她日夜哀思,形容憔悴。
她压下心中的心思,笑着问道:“这些日子你过于操劳了,身子可还好?”不待多尔衮回答,她神色黯淡,“我知道……外头流言蜚语,你也不好过。”
多尔衮微微皱眉,心疼道:“你都知道了?”
她起身缓步踱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那弯淡金色的月牙,缓缓将洪承畴进献的诗句念了出来,念完才发现有冷风早已吹得指尖冰凉。
身后有一个温暖的臂弯拥住了她,他温柔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她,温暖她已经冻得冰凉的身体。
“玉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仿佛还是多年前草原上的夜晚,她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下巴上的胡须轻扫她的额头,带着温柔的痒,她的心一软再软:“多尔衮,有多少个日子,我都想回到从前,我还是玉儿,你还是多尔衮,我们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自由地在草原上赛马,走累了,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没有那么多的人和事,没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就那样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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