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雷佩契普将军,”露西赶紧把那男孩拉到身后,用求恳的目光看着顶着羽毛宽沿帽的凶悍大老鼠,“他是我的表弟尤斯塔斯,从来没来过纳尼亚,一时不清楚状况,我会教他礼节的,尊敬的将军——”
“女王陛下——”老鼠尊敬地鞠了个躬,“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暂时原谅他的失礼好了。”朝那仍在撅嘴的男孩瞪了一眼,它静静侍立一旁,直到凯斯宾邀请三位嘉宾到自己的舱室去做客才小跑地跟在后面,漂亮的斗篷在风中飞舞。“妈妈,我想要那只耗子——”小圆子咬着手指在空中扭来扭去,“他好可爱啊,我想要——”
“小白能跟上我们的速度,你把它放出来一起玩儿吧——只要雷佩契普将军不反对,我对你带它一起没有任何意见。”把孩子打发走之后少女才转向正在思考着什么的男子,“楚轩,来的时候太急了,没来得及说清楚,要不要我给大家讲讲后面的概况?这原本是部儿童小说,看过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在张杰的帮助下,所有成员都静静地听了半个小时的童话,尤以赵樱空和青青最为认真。至于智者,光顾着分析各个岛屿上最有可能的支线情节,狂热地写着一二三四,与别人的悠闲形成强烈对比。
“和神鬼传奇一样,这是个拥有非常多支线剧情的世界,”结束之后,大校目光热切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们和孩子,通过张杰在全队范围内发表演说,“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来,我们只有一百天的时间……”看着他在那儿计算着打击奴隶贩子和杀死巨龙的成功率,辛梓先是有些入神,然后突然又生出一丝怅惘——他终究还是把生命当成不得不为之的旅程,丝毫没有半点享受生活的念头,对众人交口称赞的海风细浪没有一丝喜爱之类的概念——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吃晚饭,她充耳不闻露西和埃德蒙席间对大家的问候,只是有些傻傻地看着他手里永远鲜艳的水果,然后对塞给他一串看起来很漂亮实则应该非常酸的红莓的程啸施以怒目,让军医的手不自觉地抖了又抖。
“如果我的身体也能一起过来就好了,”晚餐之后,青青拉着辛梓到甲板上散步,发出了轻声的抱怨,“那样的话就可以给殿下唱歌了,殿下最喜欢我的声音了不是吗?”
“嗯,你的歌声很美,”辛梓跳上船舷坐着,照例拿出小鼎检查一番,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目光飘向几步开外的另一名女子。“小铭,我有足够的点数可以复活他,如果——”
“听楚轩的安排吧,作为队友,他确实有很大的心理缺陷——如果复活一次能弥补的话,倒是也还行。”看过那天的录像之后,她可以说是完全放下了——剩余的些许不甘和执念被“自己”那一箭射得烟消云散。铭煙薇双臂外展,做了一个扩胸动作,“下次再遇上恶魔,我会亲自去面对她——不是说一定要杀了她啦,只要她不再伤害咱们的队友,我可以和她讲和的。”艳美的女子朝辛梓眨了眨眼睛,夕阳在她的发髻上漂染出亮丽的金红色。“希望下场片子能进来一个适合我的好男人,总是一个人未免有点暴殄天物了。”
“你怎么能这样!”青青在后面发出高声叫喊,“你不是和殿下——”
“都说了不是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辛梓皱紧眉头看了她一眼,“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殿下。”虽然非常不甘愿,青青还是委屈地点了点头。
这时从船舱下面跑出了大副,对三名从雇佣兵转化而来的贵客行了个礼,说是国王陛下命令他过来重新安排几位大人的舱室,领着他们朝大船中部走去——被解除了临时职务的众人聚集在一条有些窄小的走廊上,正在等候被分配。“都是双人房,所以我们商量的分配方案是12号房郑吒和霸王,13号房零点和萧宏律,14号房齐腾一和劳拉,15号房图坦卡蒙和程啸,16号房辛梓和娜儿,31号房铭煙薇和赵樱空,32号房我和王侠,33号房青青,晚上按照顺序值夜,大家没意见吧?”
“有!”青青第一个举起了手,“我一个人睡害怕!我要和——”
“那你和娜儿睡一间好了——娜儿,帮我好好照顾她。”辛梓很快接上了话茬,然后冲王侠微微一笑,“你睡觉打呼噜么?”
“这——”被她这么一问,资深侦察兵有那么点儿迷糊,“应该——”
“对啊,你又不可能听到自己的呼噜声,所以肯定答不出来——不过我不会打呼噜哦,这点有楚轩可以证明,所以我们俩再换一换吧。”少女坦然地朝大家绽放笑容,“对一个睡眠时间很少的人来说,万一同屋打呼噜会非常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效率。”
……“那么,我的房间到底是——”看见大校一言不发跟在别人后面进了房间,王侠突然觉得世界模糊了。
“33号,”零点好心地指了指他斜后方那扇门,率先被笑得很奇怪的萧宏律拉进了原本属于王侠的房间。
“他确实没感觉的,没感觉也可以——吗?”程啸一边喃喃一边被等着他为自己开门的法老怒目而视。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明智地什么都没说就各自分两波散开;只有青青在原地愣了很久之后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被娜儿捏了个法决止住哭声拖走。
这时候,引起其他人浮想联翩的那两个家伙正在进行某种程度上的谈判,发起人当然是好不容易才开窍的辛梓——为了增加些气氛,她略略弹指,将狭小舱室的一面墙变成透明,映出刚刚升起的弯月和万顷海浪,涛声盈耳如诉如歌。
“你不是说自己很擅长心理辅导吗?趁现在没有什么着紧事,听我说说吧。” 少女伸手贴上那透明的墙壁,淡淡地说道,“前些日子回来炼器的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了,以前自己似乎走进了一个误区——虽然在改变基因之前你不能感受到激素作用下的情绪变动,不过记忆和思维也在情感中占了很大一部分。你感应不到喜爱和关心,至少能知道被重视和保护,因为后者是理性思维能够分析出来的。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等到你解开四阶基因锁或者肉身重组的那一天。”
她慢慢转过身去,发丝上的柔和光亮完全盖住了矮几上的鱼油脂灯微弱的小火。“我喜欢你,楚轩,”念出那个名字时,少女的心头涌过一股暖流,只比耳语响亮那么一点点的嗓音发出一声欣喜的叹息,“从拥有意识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是指恋人关系?”大校推了推眼镜,平静无波地问道。
“嗯——”辛梓仔细想了想,“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记得看见过某个心理学家解析爱和喜欢的区别:前者比后者多了幻想和狂热,还有□、独占性和排他性——我觉得自己的感觉很客观,对你一心为团队着想没有任何看法,也没有什么□,所以目前为止应该还只是喜欢吧——像是那种很好很好,可以分享所有事情的挚友和最佳搭档。”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虽然和你比起来确实只是凡人的智慧,不过我至少可以做到头脑清醒,绝对能承担这样的角色。”
“明白了,”楚轩也爽快地点了点头,“我同意。”
少女纯金色的眸子几乎全部隐在那盛开的笑容当中,“那就这么说定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隔壁的众人一个个放下偷听用的玻璃杯,开始相视摇头,只有青青终于止住了无声的抽泣,抹去眼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黎明踏浪者!寂静之岛
图坦卡蒙不时吹起黑风,将主帆撑得鼓鼓,顺利向海图上的第一站寂静之岛驶去:这个岛屿是附近几个国家的自由港,在这里聚集了远近各地的各类豪商,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奴隶生意。上岸打听消息之前丰富经验的船长号召大家一定要结伴行动,小心饮食和可疑人群,以免一不小心就被人掳去。
“这儿少有像你们这种肤色的人,奴隶商们会如获至宝地用各种腌臜手段追捕你们。”乔安尼假装出凶狠的样子吓唬大家,“尤其是你——”他指了指辛梓,“你的头发实在太引人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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