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泽在吏舍见到许长恒的时候,她正坐在床榻边上发呆,不仅连他是何时进来的都不知晓,而且还因着他轻轻一碰便忽地从塌上摔到了地上。
他赶紧惊讶地去扶她:“这是你太弱了还是我不知何时练就了神功,怎么拍下你肩膀就如此了?”
她一边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一边扶着塌站了起来,尴尬道:“我正想事情,吓了一跳。”
“想什么?”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他顺势问道,“你自从一回来便进了屋,两个时辰都没有出来,为了案子?”
她敷衍地嗯了一声,问道:“陈兄找我何事?”
“那你就别再想了,”陈中泽神秘一笑,“凶手找着了。”
她心下一惊,不可思议地侧头看他:“是谁?”
他却挑了挑眉头:“你猜。”
见他并不似开玩笑,她心念一动,佯作恍然大悟:“怎会这么快,你又诓我。”
“我何必如此?”见她不信,他果然坐不住了,“逮到这凶手可还是本公子的功劳呢。”
这次他虽并未道出那真凶的姓名,但她却很快猜到了,半信半疑地脱口问道:“云浩?”
“可不就是他,”陈中泽沾沾自喜道,“他藏在他墙根下的那些假银签还是我发现的呢,你说这次本公子是不是立了大功?”
见他确实认真,心中难免疑惑不已,她问道:“他承认了?”
陈中泽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倒也没有,那家伙胆子小得很,他虽杀人未遂,可得罪的却是云家,若是他敢承认,那不只是他自己,只怕云家不会放过他家满门,他如何敢认?”
她听着着实矛盾,问道:“既然如此,陈兄如何断定他便是真凶?”
“这可不是我断定的,而是有了新的证人证据。”陈中泽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这个云家,咱们明明是在办他家的案子查的是谋害他家主子的真凶,可之前偏要什么都瞒着掖着不肯说,如今拖着了这么久,不还是得都交给咱们衙门吗。”
原来,就在一个多时辰前,云家小姐云向容带着她家库房的一个下人来衙门,带来了新的证据。
“云浩虽然在外面有自己的宅子,并不在云家住,但因着他是云家库房的大管事,在库房那个院子里还是有间自己的屋子,既能做工,也可休息,平时他忙时,他便索性不回家歇在那里一夜,而我便是在那间屋子的墙根下面找到了假银签,你知道吧?”
她颔首:“记得。”
陈中泽嘿嘿一笑:“虽说云浩那间屋子的门口在库房大门外,若在夜深人静时,库房的看护瞧不见他屋子里的动静,也看不见何人进出,但就在两个多月前的一个凌晨,有一个库房的下人凌晨去库房办事,亲眼瞧见有女子从他的房间里出来,那女子便是莫采兰,也就是说,咱们之前的推测并没有错,那云浩的确与莫采兰有奸情。”
她一怔:“你是说,云浩与莫采兰在库房偷情,被人恰好给撞到了?”
“没错,”陈中泽一拍巴掌,眉飞色舞道,“那下人当时虽并瞧清那女子究竟何人,但好巧不巧的,她落下了一张纸,而那张纸上写着一首诗。”
他特意在此处停了下来,而她也还算捧场,惊讶问道:“难道那首诗出自莫采兰之手?”
“正是如此!”陈中泽接下了话,道,“许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张纸的确是莫采兰留下的,与她两个月前的字迹一样,是一首情诗。而且咱们老大又让苏县丞仔细鉴证过了,无论是遗书还是那首情诗,上面的字的确出自莫采兰之手。她虽是新手,但她的执笔姿势,落笔力道与笔锋走势已然有迹可循,想要如此毫无破绽地模仿并不是件易事,而且那遗书和情诗的纸张皆出自一处,也的确是莫采兰自己从府外买的。好在那下人虽因在云浩手下做事不敢声张,可还是留了个心,暗自将那女子落下的那张纸给收了起来,咱们这才得了人证物证。”
他顿了顿后,又补充道:“苏县丞还说了,无论是在写遗书时还是那首情诗时,她都心情平静甚至轻松欢悦,全无紧张或是抗拒之意,这不也证明了她是心甘情愿与云浩联手的吗?”
“可是,”她迟疑着问道,“即便莫采兰当真与云浩有私情,又怎能证明他便是真凶呢?”
陈中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莫测地问她道:“依着咱们之前的推测,那莫采兰是为了替她兄长报仇才特意接近云浩,为的是将银签换成假的,可若是恰好反过来呢?”
“反过来?”她回味着这三个字,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是云浩主动接近莫采兰?”
要么是莫采兰利用了云浩,要么是云浩利用了莫采兰。
如若她是被云浩利用了,那筹谋在月饼中下毒和在得逞后将她推下枯井杀人灭口的真凶便是他了。
这样说的话,真正的幕后主使竟是云浩。
“这脑子果然够灵光!”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陈中泽问她道,“既然莫采兰不是真凶,那她的那封遗书便是假的,可有谁能让她写下那样一封遗书呢?可那上面的字迹又的确出自她之手,故而她要么被人威胁,要么被人哄骗……”
她的确认同他的这番话,点头道:“可是,无论她的老家还是云家,都没有丝毫她被人威胁的迹象,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是被人哄骗着写下那封遗书的。”
“就是这样,而哄骗她的那人定然便是与她早就勾搭在一起的云浩了。”他长吁短叹道,“那个傻姑娘之所以突然要诗文,她之所以突然要学诗文,是为了讨好云浩,而云浩也是她自以为能留在云家的依仗。为了他,她不仅强逼着自己拜师学文,还退了老家的亲,可没想到也许云浩从一开始便在算计她,只怕到死,她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呢。”
听到此处,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却稍纵即逝,让她都来不及去捕捉。
虽有瞬间的分神,但她还是将陈中泽的话听在了心里,疑惑也越来越重:“即便他与莫采兰有染,也没有必要谋害家主,你也说了,他全家的性命都系在云家,这种罪过他如何能担得起?”
他勾唇一笑,道:“倘若他的真正目的不是毒害云向迎,而是谋杀莫采兰呢?”
她一怔,半晌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他担心莫采兰会将他们的事情公之于众,故而想要杀人灭口?可这么做不是太麻烦了吗?直接解决了莫采兰可要简单得多了。而且,你说云浩一直利用她,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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