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的确累了,与伏廷交锋不是易事,简直如履薄冰。
她披着半解的圆领袍,接过帕子,细细擦着脸。
外面隐约有一声马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只在这静谧时刻,才听得分明。
栖迟将帕子递给新露,脱下身上的圆领袍一并给她,说:&ldo;快出去吧。&rdo;
担心是伏廷已经回来了。
新露抱着她的衣裳,连忙带上门出去了。
栖迟躺去床上,忍不住,又将他先前问的那几句话回味了一遍。
其实她回得都是实话。
十五岁时,为助哥哥还上天家的上贡,被逼无奈走上经商一途,什么可牟利便经营什么,才会有了如今名下这百般的名目。
现在回想,她理应回答地更符合那个捏造的身份才是。
却不知为何,落笔写的几乎都是实话。
窗外忽的一闪,接着一声轰隆巨响,她被惊得回了神,一下坐起了身。
门外两声脚步响,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她坐着,看着走进来的高大身影。
&ldo;惊醒了?&rdo;伏廷的声音。
他刚才走到门外,听到房里轻响,就过来了。
栖迟没答,问了句:&ldo;刚才是雷声?&rdo;
&ldo;对。&rdo;他走到床边来,问了句:&ldo;门怎么未闩?&rdo;
她低低说:&ldo;闩了你也进不来了。&rdo;
他语气里似有些笑意:&ldo;嗯。&rdo;
忽的又是一声惊雷,栖迟耳边都被震得嗡嗡响,忍不住说:&ldo;怎会有这么响的雷声。&rdo;
&ldo;北地的气候就是这样。&rdo;伏廷在床沿坐下:&ldo;你总不至于还怕打雷。&rdo;
&ldo;怎么会。&rdo;栖迟躺了回去:&ldo;我以后便知道了。&rdo;
&ldo;北地与中原不同之处多得是。&rdo;他说:&ldo;你以后都会知道。&rdo;
&ldo;嗯?&rdo;栖迟在雷声里没听清,不禁看向他脸。
窗外不过刚有些鱼肚白,逆着光,也看不清他神情。
她的手指搭在床沿,触到什么,摸了摸,才发现摸的是他的手指,接着被他一把抓住。
伏廷抓着她的手,忽而俯下了身,贴在她身前。
栖迟感觉他脸近在咫尺,没来由的,又想起他亲她的时候,没说出话来。
他的脸贴在她颈边,呼吸拂过来,扫在她颈上微微的痒,他忽而问:&ldo;你身上怎么像有药味?&rdo;
她一怔,一只手搭住他肩,昂起身子,鼻尖往他颈边一贴,说:&ldo;好似是你身上的,你去哪里了?&rdo;
伏廷脖子被她鼻尖碰到,伸手摸了一下,头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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