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来给孩子报名的家长,头也不抬,去抽表格,“大爷,填下信息,录取通知书带了吗?”
男人没接,喊道:“周老师。”
周建国一激灵,抬起头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昔日桀骜不驯、张扬怒放的少年瘦得惊人,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的脸纸一样白,瞧不出半分血色,曾经慵懒傲气的神情不见了,眼珠蒙着灰败,很少转动,说话的时候也不与人有眼神接触。
用老话说,就像被抽了魂。
看起来不像人,倒像香烛店里扎的纸人。
老周忙拉开凳子,叫他坐下。
江燃乖乖坐了,白发草似的凌乱,左手搭在桌面,露出狰狞的网状长疤还有两条长长的手术切痕。
“这是……”老周看向他的手。
“火烧的。”白发少年似乎根本不在乎手腕伤痕,只低着头问道:“周老师,白栀电话打不通,你能联系上她吗?”
老周苦笑,“现在都开学了,她估计用的是学校发的电话卡。”
跟随录取通知书寄来的还有电话卡,现在各地通讯公司占山为王,去到外地不换成本地卡,漫游费用高得吓人。
再加上大学联络都喜欢按学校发的电话号码来通知,为防漏接信息,很少有人还会用原来的电话号码。
江燃偏过头,看着保温杯口徐徐飘散的烟雾,呆呆重复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她不可能不接。”
江燃站起身。
老周也霍地站起身。
周建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瞧着江燃满头白发,心都凉了。
这不是染的啊!
他还以为一夜白头的故事只是古人夸张,眼看十八岁青春正茂的学生变成这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老周把江燃按着坐下,倒了杯茶,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年空洞的眼神瞬间变得慌乱。
桃花眼中全是燃烧的桃花树。
“我……我好像做错了,但不知道哪里做错。她突然消失,家里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去她爸那里找,我……我在摩天轮等她……”
江燃突然沉默。
语言消失在喉咙,就像磁带卷了,只有杂音在呲呲呲。
他的栀栀。
他的栀栀……
他的栀栀,不要他了。
她怎么可以不要他?
见他状态不对,老周沉下目光,拿出晚自习训人的架势厉声呵斥,“江燃!”
江燃一顿,目光终于肯看向男人的脸。
老周满眼心痛,“你们俩都是我的学生,脾气秉性我知道,白栀绝不是一走了之的人,当中肯定有误会……但江燃,孩子,你看看你,才十八岁,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啊……”
生命只有一次,何其珍贵,怎么可以这么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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