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消息在人群间口耳相传,很快就传到早酒摊。
一个食客听得消息,情不自禁地大声宣布:
“太子回京!太子回京!已经到弘化门了!”
这一下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食客们纷纷把铜子儿排到桌上,争先恐后地要去一睹天命的风采。
朝中也把太子回京当做一等一的大事。此前经过御前商议,谌斯派了一队卫士到承田县迎候,并作为太子入城时的仪仗。
但曲晴行见沿途百姓春耕艰辛,更加反感这些繁文缛礼,于是将这队仪仗遣散,专挑了上京东面的弘化门入城。
结果一到城门外,就有眼尖的路人认出了太子和王士用。
消息不胫而走,全城的人都一涌而来,把挨着弘化门的几个坊衢围得水泄不通,百姓更是对太子山呼万岁,爱戴之至。
庞耘正在上京的南大门代表米相迎候,听说太子微服从弘化门入城,意外之余立刻率众人赶往城东迎接。
此时整个上京都好不热闹,像在过盛大的节日。有两个小民在泰和大街上私放烟花,被戒严巡逻的京兆府巡检火速拘拿。
在这一片喧嚣中,只有城北高台上的宜和宫仍是冷冷清清。
宜和宫西面的勉学阁书房,一个穿着朱湛锦衣的少年正隔着如意窗棂痴望着远方。可瞪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下一发烟花升起,少年只好满脸落寞地回头望了望教书师傅,从窗台上爬了下来。
“王师傅,烟花为什么停了?”
王师傅摘下挂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温蔼地答道:
“今日既非节日,按律不得放烟花。”
“那他们为什么要放呢?”
“或许是有什么喜庆的事。”
“喜庆的事。。。。。。”少年喃喃道。
“公子爷,小憩完毕,继续跟为师诵读吧。”
王师傅翻过案上的沙漏,把书递给少年。
作为国子监博士,王师傅对书上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他背诵一句,便让少年跟读一句,随后纠正音训,讲解文意。
书上讲的都是知行难一的至理大义,少年不一会儿就听得昏昏欲睡。正眼皮打滑,忽然瞧见一只小鸮停在围廊的阑干上,少年便扔下书本追到门外。
可他刚蹑手蹑脚地靠近,小鸮就振翅而起,消失在了青瓦之上。
候在门外的近侍瞧见了这一幕,便细声安慰道:
“朗公子,那短耳鸮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等放了课,小奴抓一只给公子玩便是。”
那近侍只比少年大两岁,俨然已是一副老成的模样。
“我不!我就要这只,你去给我抓来!”少年撅了噘嘴,蛮横地命令道。
近侍走到院中瞧了瞧屋顶,哪里还看得着小鸮的半根毛?于是无奈地挠了挠腮。
“公子爷。。。这。。。”
“去抓!快呀!”
侍卫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见近侍不为所动,少年兀地一脚把近侍蹬翻在地,从院内的梨树上折下一枝木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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