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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第1页)

今天,连杨玉萍自己也没闹清楚她为什么这么自然,这么高兴。她打心眼里为她的初恋而自豪,她终于能亲手为她痴爱的男人做了点事情,特别是就像妻子伺候丈夫似的,亲手为李明强做饭端碗。

一泡尿憋醒了李明强。一看表,凌晨四点半,离起床时间还差一个小时零五十分。李明强迅速下床,轻轻地穿好衣服,憋着尿熟练而又小心翼翼地叠好了那黄绿色的“豆腐块”,轻轻地端起脸盆,轻轻地开门闪出屋去。继而,他飞快地跑进了洗漱间,撒尿、洗脸、涮牙,一切的动作都在高速度中进行,好像他要去赶做什么事情,动作慢了就会误了点儿似的。

回到屋内,一切都又缓慢下来。他慢慢地走向桌子,慢慢地打开抽屉,慢慢地取出一包东西,又慢慢地离开了房间。

李明强快步走向俱乐部,开了门,打开紧墙角的灯,坐在了灯下。他把手中的纸袋放在桌上,首先取出一本相册,慢慢地从相册中取出一张四寸黑白照片,久久地,久久地凝视着。这是他们全家的合影照,中间那位老头是刘爷爷,右边是爸爸,左边是妈妈,身着小肚兜站在刘爷爷和爸爸前边的是李明强,他的左边是哥哥李志强。

李明强看着,看着,久久地,久久地看着,终于他慢慢地把照片靠着墙立在桌子的中央,又慢慢地后退一步,慢慢地举起了右手——敬礼。

亲爱的刘爷爷,亲爱的爸爸妈妈,可怜的哥哥,我不回家看你们了。原谅我,原谅我吧。我不能伤爸爸妈妈的心,不能伤爸爸那受过伤的神经。我很想很想回去再看看你们,给刘爷爷扫扫墓,给爸爸妈妈一点温存,替哥哥担担水。也许,也许我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我向你们保证,我不会给你们丢脸,我会像爸爸妈妈那样去冲锋陷阵的。亲爱的刘爷爷、爸爸、妈妈、哥哥,等我凯旋吧!我要戴着军功章去见你们!

这些天,我要潜心于《和平歌》的创作,我要将你们的事迹和我对你们真挚的爱溶进去,以《和平歌》的成功告慰你们,告慰我自己,告慰卫和平,告慰哺育我的党和人民,告慰我们伟大的祖国!

李明强默默地念完心曲,便飞快地又举手行礼,好像亲人们就站在面前一样。

亲爱的刘爷爷、爸爸、妈妈、哥哥,你们监督我吧,监督我工作、著书!

李明强回到桌前,从纸袋中拿出笔和本,开始充当起《和平歌》里的男主人翁,去做他做过的、要做的、想做的事情……

夜里,李明强放下笔,捶了捶昏沉沉的脑袋,又拿出了那张四寸照片。他没有行军礼,军帽在墙上挂着呢。

他久久地,久久地凝视着照片,默默地念着心曲:

亲爱的刘爷爷、亲爱的爸爸,亲爱的妈妈,哥哥:今天我没有白过,除了正常的操课外,我写了五千多字,我比较满意的五千多字。那是我穿上军装,告别家乡的一段。我将它改化为一个高考落选,携笔从戎的中学生写了。爷爷噙着眼泪,抖动着山羊胡子说不出话来。妈妈在哭,不愿出声地哭,泪水像两股清泉涌流不断。呆痴的哥哥搀扶着妈妈,不知是为弟弟怀恨离乡孤行千里之外而哭,还是为妈妈撕心裂肺的伤感而哭,他虽傻,但他知道:“此处无声胜有声”啊,他始终没有出声,嘴咧得好大好大。这是傻哥哥第一次反常的举动,平时他一哭起来,嘴咧得好大好大,哭声也好大好大,那才是真正的号啕大哭。哥哥的反常又表现在火车开动时,他追着火车不断地喊着的那一句话:“我会天天挑水的!”“我会天天挑水的!”这句话,使男主人翁心头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哥哥不憨,哥哥不傻。爸爸始终是微笑的,抿着嘴微笑。爸爸的心却在哭泣,好凄惨的哭泣。男人的泪水多半是往肚里流的。爸爸的微笑比妈妈的哭泣还能打动读者的心。指导员看后说,别人多用女人的容貌和眼泪来打动读者,你却使用的是男人的刚毅和微笑。有力度,有创新,写得很动人。他哪里知道,我写的就是我的经历,我最最熟悉的人。

明天是星期天,我要到山上去,那里很静很静,我要到那里写作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明强带着自己记的那本《火花》、词典、书、糕点、水壶和稿本上了山。穿过那拦路的杨槐林,来到那块人们很难发现的地方。自从卫和平那次假意绝交后,他从没有步入过此地。此时,百草丛生,又密又茂,若铺上报纸或衬布,是一铺绝好的软垫子。

李明强蹚着草来回踱步,竭力寻找与卫和平在此畅玩的痕迹。“复恋”之后,他曾几次要求到这里来,卫和平都没有同意,卫和平说不喜欢这个地方了。那时他们玩得好开心好快活,怎么能说“不喜欢”呢?在李明强心里一直是个未解的谜。

这是他们俩常躺常坐的地方,曾说过多少情话,做过多少趣事。李明强又折了回去,突然,他蹚出一个白色纸块。那是女人的用品,卫和平买过,叫卫生巾。李明强不忍看那上边的血污,抬起脚愤愤地将它踏入草里,接着又发现了许多卫生纸。

李明强的头“轰”的一声炸开了。这是块神圣的地方,每天太阳从九点照到十七点,是谁干了这《阳光下的罪恶》,亵渎了这块圣地?卫和平?不,不会。她怎么会来这个地方?难道不怕我发现吗?不是她,还有谁?

在李明强的记忆里,只有他与卫和平知道此地。他真的有点怀疑卫和平了,心里涌起了难言的酸楚。他曾怀疑过卫和平的拒绝是因为另有新欢,后来否定了,事实也做了回答。此时此地不由得勾起了他心头的邪念,卫和平是不是真有新欢?像她这么漂亮又有学位的女孩子,追求者一定很多。她会不会为了追忆他们俩在此地的恋情,带着那个男孩儿来了。当一个人的爱情饥渴到达了不得不回味那消逝了的热恋时,很有可能会体验那令人心颤的情感。

李明强在做着莫名其妙的设想,也在竭力地为卫和平辩护,竭力地排除那幻现在眼前分不清面目姓名的男孩儿。卫和平是爱他的,爱火洋溢在书信上和约会里。多少次约会他贻误时间,卫和平都原谅他。在他面前,卫和平永远没有怨言。对他的不乐意,也仅仅是没有学位罢了。卫和平爱他,要他,离不开他,该见面而没有见,会急坏她的。

有一回,李明强写信约卫和平上颐和园,约会的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卫和平还没有来。李明强到北大也没有找到她,气得李明强上了北京图书馆。晚上回营,卫和平坐在他的桌前——卫和平上午去学校图书馆了,中午才收到李明强的信,整整在屋里等了他一个下午了。

那一次是农历正月十八,他们和好后的第三天。刚下过大雪,通往香山步兵侦察大队的那段公共汽车停开了。卫和平踏着积雪,整整走了八里地,小脸冻得紫红紫红的。李明强好可怜好心痛啊!要不是战友们都赶来问寒问暖,李明强会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的。卫和平说,想他,很想他。三个月来,她几乎都发疯了。她是不是在那三个月中,想得发慌了,跑到这里来,被坏人……

李明强的心猛地一颤。太可怕了!她说过,她一个人来这里寻过爱情的痕迹。她说过,她讨厌这地方!是不是……

李明强实在想不下去了,更不能在此写作了,头很热,脸很烧,脑子很乱。只有一点是清楚的,到北大去,到卫和平那里去,去看她,去问她,请她说明一切,说明她那“讨厌”二字的含义。

李明强昏头昏脑地走在山路上。不,谈不上走,那简直是在滚。他的脑海中只有卫和平,恨不得一步迈到卫和平的身边。

“站住!举起手来!”随着一声断喝,一团“红火”卷到了李明强的面前。

李明强纷乱的大脑一下子停止了思想,直愣愣地盯着那团“火”。不是由于惊吓,李明强的胆比他的头还要大。而是由于惊讶,他看到了她,是卫和平身着一身紫红色连衣裙站在面前,正冲着他嬉笑呢!

“平!”李明强丢下挎包,一把把卫和平搂入怀中,“你,你怎么来了。”

“人家说你背着书包上山了,我想你一定是……”

“别说了!快,快告诉我,你为什么说‘讨厌’,讨厌那块地方?”

“你怎么了?脸这么难看?”卫和平挣开李明强的手,没有回答他的话。

“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那地方呢?”

“你——”卫和平那天所目睹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她刚上山时,那情景已经在眼前浮现好多次了,她甚至想到李明强要求她的时候。当看到李明强像个皮球从山上滚下来时,她故意躲在路边的灌木丛中拦住了他。

李明强的提问,又一次使她想到那荒唐的一幕,就一头扑进了李明强怀里,哪还管他脸色的好坏呢!她的呼吸加快了频率,胸脯一起一伏,脸颊涨得通红通红。

“你干么要问我这事儿?你今天到那地方去了?为什么又回来了?”卫和平在李明强的怀中喃喃地、语无伦次地一连打了三问号。

“我去了,看到很多卫生纸。平,告诉我,不论怎么,我都会像以前那样爱你的!”李明强抚摸着卫和平的头,声音很低很低。

“你都想了些什么呀?”卫和平推开李明强,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真要我告诉你?”

卫和平告诉了李明强那一幕,那少女在别人面前难以启齿的一幕。

不知道您是否到过闽北瓯县万木林自然保护区,不知道您是否知道那里有两棵奇异的树,它们离地五十厘米处紧密地贴在一起,然后分开;在五米高处又贴在了一起。这两棵树一棵主干是红色,另一棵主干是绿色。从树形上看也十分有趣,那“红衣汉子”骨骼强壮,皮肤粗糙;那“绿裙少妇”竟是圆润光滑,体形秀丽。如果没有亲眼见过这一奇观,请赶快抓住李明强和卫和平此时拥吻的镜头,那就是树的造型、树的版本,只是他们处在改革呼声最高的都市,着装变成了“男绿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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