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和阿川已经举行婚礼了!”
南湘吃惊的提醒蓝宇一句。蓝宇只是默了一下便道:“湘湘,不是爸要阻止你和你爱的人结婚,只是,曲文川真的能给你幸福吗?”
“你别忘了,他曾那么爱过温悦。”
他一双温和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蓝湘,不是他们做父母的无情,是那天在宴会上,吴安娜对金玉立的话深深扎根进了他们心里:“你以为,爱了一个女人,把那个女人当成心尖子呵护了那么多年,现在他还能再爱吗?不过就是找一个还看得过去的,添补空虚而已!”
“你以为他是真的爱南枝吗?温悦中人之姿,她还不及温悦。”
他们的女儿,怎么能是那个添补空虚的,何况,他们的女儿,并不比温悦差。没错,她是不如温悦美艳,或许才智也不如温悦,可在当父母的眼睛里,他们的女儿就是最好的。南湘就一怔。她嘴唇翕动了几下,那一刻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吃惊又有些茫然地望着蓝宇。许青握住南湘的手,柔声道:“湘湘啊!曲文川是够优秀,但他不是你的良人。这些天,我跟你爸爸把曲文川和温悦的事都调查过,他曾为温悦做了那么多,几次救温悦的性命,又追到里昂去陪她,在温悦心脏衰竭昏迷不醒的时候,他还答应欧阳明兰的条件,照顾她,为温悦换取心脏。”
“湘湘啊,他就差把一颗心捧到温悦面前了,你觉得,他还会再爱吗?”
许青目光很是复杂,她和蓝宇不是不希望女儿幸福,可是那个人是曲文川,她和蓝宇都接受无能。南湘嘴唇颤动,目光呆滞又痛苦,“可是妈妈,那都过去了呀!他也同样为我做了很多。是,他为我做的,是还没到,他为温悦做的地步,但你们的女儿,也没有遇到那些危险呀?如果我遇到了危险,我相信,他也会救我的!”
许青疼惜的为她捊去遮住脸颊的碎发,“湘湘啊,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总不会害你。”
南湘沉默着,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荒芜了。她呆滞的,任着许青拉着她上了车,一家三口回到蓝家。她独自上楼去了,许青和蓝宇对视一眼,神情都有点儿复杂。而此时,管家匆匆来到蓝宇面前,“先生,外面有位姓曲的先生,自称是……”他看了一眼蓝宇,“自称是小姐的新婚丈夫。”
蓝宇眉心一拧,他并没让管家请曲文川进来,而是披上衣服到了门口。夜色下,曲文川高大的身影就站在紧闭的铁艺大门外。这个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还是商场上的手腕,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但做他女婿,他并不觉得合格。蓝宇一走过来,曲文川便抬起了头,刚刚抵达南市的他,身上难掩风尘,目光间的焦躁,在见到蓝宇的一刻,被压了下去。“蓝先生,深夜来打扰,请见晾。”
他们隔着一道大门在说话。蓝宇声音不疾不徐的道:“曲少来的正好,要不然,蓝某这几天也准备去趟京城。帮她把离婚手绪办了。”
曲文川猛地如遭雷击,全身都僵硬在那儿了。他近似不可可置信的道:“你让我和南枝离婚?”
蓝宇:“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曲文川冷笑,眉宇间就多了几分年少时的邪妄,“那么请问,这是南枝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意思。”
“如果是她的意思,请让她出来亲自跟我说!”
蓝宇就拧了拧眉,他早听说,曾经的曲文川狂妄,桀骜不驯,现在看来,一点不假。“抱歉,这就是湘湘的意思。”
蓝宇转身径自走了。曲文川是不信的,但门关着,他进不去,不能亲自去问南湘,对方又是南湘的父亲,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惹恼了蓝宇。曲文川鞋底狠狠碾碎了地上一枚砂砬,跨上车子走了。南湘并不知曲文川来过,她进了卧室,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起来的时候,眼泪都流了一脸,伸手想拿手机,才发现,她离开时还在床上的手机,早没了踪影。南湘爬起来,四下找了找,没有找到手机的影子,南湘就明白了,父母,是真的不希望她和曲文川联系,所以,拿走了她的手机。这些天,他们总是打断她的话,不让她提她和曲文川的事,也不给她给曲文川打电话的机会,原来,他们都是有意的。南湘心里很难过,她明明已经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从此都有了家的温暖,可现在,她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心情更沉重了。南湘拔腿到了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却见到许青正站在门外许青神色疼惜,手里端着个果盘。“湘湘啊,吃点水果吧!”
“妈……”南湘眼睛红红的,“我真的很爱曲文川,你们成全我好不好?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你们既然了解过他和温悦的事,就一定也知道温悦是我的恩人,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曲文川曾经对她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嫉妒,我也不需要,曲文川像对温悦那样对我,我只需要他正常的爱我就行了啊!”
许青眼睛慢慢也红了,“湘湘啊……”她也不知道怎么能劝动女儿听他们的话。“你想想,一个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另一个女人的男人,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真的就没了位置吗?你想想,如果你和温悦同时遇到危险,他会救哪一个?”
“湘湘,你很优秀,你不再是以前被父母虐待,独自来到南市,孤身奋斗的湘湘,你有了我们啊!我和你爸会为你打理好你往后的一切,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拥万贯家财,你满可以把眼界放宽一点儿,说不定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
许青苦口婆心,而蓝宇他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虽没说话,却目光有些严肃。南湘从没想到,她在三十岁的年纪找到了亲生父母,却也因此要失去自己的爱人,南湘一双秀目里泪珠滚动,她转身关上了房门。许青回看了一眼蓝宇,神情很是担忧,又有些自责,“宇哥,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蓝宇却拧紧了眉道:“我们是为了她好,要不然,将来有的她哭的!”
转眼就到了早上早餐已经做好了,许青上楼去叫南湘。“湘湘啊,下来吃饭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南湘,身上穿着肃静的家居服,长发披在肩上,只是整个人都看起来削下去不少。下颌也尖了。昨晚她差不多一夜没睡,早上,整个人精神都不济。许青看见她这样子,就怔了怔。“湘湘?”
南湘懒散的抬起眼帘,“我这就下去。”
她很没精神,就像生了一场病,全身都没了力气。许青有点儿担心,但还是转身下楼去了。几分钟后,南湘进了餐厅,她在许青身边坐下,许青早把她眼前的餐盘放满了各种早餐。只是南湘没什么胃口,手握着汤匙,舀了几口章鱼丸子汤喝了,便忽然手捂住了嘴,胃里突然而来的翻腾,让她想吐。她捂着嘴,起身,冲进了客厅的卫生间。许青一颗心提了起来,她立刻放下筷子跟了过去。“湘湘,你怎么了?怎么会吐了?”
南湘趴在马桶上,呕了半天,胸口才似舒服了一些,她撑起身形,低声说了一句:“我没事。”
许青忙递给她一杯水,南湘漱了漱口,许青又递给她毛巾,南湘擦了嘴,胃里还是不太舒服。她手覆在胃部,转身出来。许青瞅着她覆在胃部的手,又无声的瞅了瞅她平坦的小腹,心头隐隐的有一种担心。但转而又安慰自己,或许只是吃坏了东西呢?昨天在饭店里,可是天南海北,什么样的饭菜都有。一念及此,许青拉了南湘的手道:“一会儿要是还不舒服,就把李医生叫过来给你看看。”
李医生是蓝家的御用医生。南湘轻声嗯了一声。餐厅里,蓝宇的双眸里,也是划过一道阴影。近六十岁的人了,他也不是没见识过女人孕吐的样子。只是,湘湘,她会是有了吗?蓝宇心一沉,眉心就打了个结。许青牵着南湘回来了,母女俩重新坐下,南湘只捡着清淡的饭菜吃了一些,蓝宇道:“一会儿,叫李医生过来看看,别是昨天吃坏了胃。”
许青道:“我也这么想的呢!”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点儿心照不宣。如果女儿真的怀了曲文川的孩子,想让他们离婚,就更难了。南湘细嚼慢咽,吃的不多,吃完,就又上楼去了。她趴在卧室的床上,仔细计算着经期,距上次末次月经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她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她怀孕了。只是现在,她却无法把这个消息跟曲文川分享。南湘坐了起来,她开始盘算,怎么离开这里。父母之爱,她很珍惜,可她也不想失去自己深爱的人。九点钟,蓝宇的车子离开了,南湘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人,她把床单和衣服系在一起,连成个绳,人就顺着那个绳,落在了院子里的草坪上。没有走正门,她小跑着奔向后院的小门。旋开门锁,纤细的身形一闪,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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