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似锦上门慕舆凛川一出来,苏子衿的咄咄逼人转瞬就消失不见,面上多了几分楚楚可怜。“表哥,子衿听说嫂嫂不舒服,想来照料,没想到这丫鬟竟然不让,还说是表哥的授意。”
“是我的意思,她需要静养,自然不该被人打搅,你有这份心,我自会说给她,照料就不必了。”
慕舆凛川说罢,直接没给苏子衿离开口的机会,折返了回去。苏子衿站在门外,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羞愤不已,转身小跑着离开。闻惊舞这一睡,一直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早。朦胧中,眼前一片光亮,闻惊舞睁眼,是清晨的太阳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您醒了!”
红枣拿着投过热水的毛巾,想替闻惊舞擦擦手脸,一进门正对上她的目光。“哪里难受吗?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口渴不渴,喝茶还是喝水,还是——”“聒噪。”
闻惊舞嫌弃地撇过头,看那动作,要不是懒得抬手,还得把耳朵堵上才算完。红枣一噎,哀怨道:“好么,奴婢不说就是了,昨天醉花楼的似锦姑娘来过,说想见您,奴婢不知道您几时回来,就让她今天下午再来一趟。”
醉花楼牵扯进这么大的事情里,即便背后有人,这会儿也开不了门,似锦能来倒不让人惊讶了。闻惊舞身上还有些软,点点头算是表明自己知道了,眼睛又有合上的趋势。红枣见状正要退出去,生后就有脚步声响起。一转头,慕舆凛川的脸出现在眼前。“王爷。”
慕舆凛川抬手,对红枣挡在路中间的行为不予置评,红枣却猛地一个激灵,侧身让到一边。“她……”“你怎么来了?”
闻惊舞回头,扑捉到了慕舆凛川眼中来不及收起的关切。“醒了就好,这几天好好歇着。”
慕舆凛川僵着脸,说完就要走。闻惊舞撑起身子,叫了声“王爷”。“我想去看看从醉花楼救出来那些姑娘,她们都中了毒,我想试试能不能救她们。”
第一次,闻惊舞没有很笃定得说她能救人,而只是尽力一试。潜意识里,她好像知道这些人已经无法痊愈,却说不出这种感觉有什么依据。慕舆凛川背对着她,并没回头,“晚膳前我来带你过去。”
“多谢。”
闻惊舞没争,以她现在的状况,就是去了也未必能做什么。慕舆凛川一走,贴在墙上的红枣拍了拍心口,“您是不知道,王爷昨天带您回来,发现您昏过去之后脸色有那么难看,真是要吓死人了。”
闻惊舞已经重新钻进被窝,眯着眼,满不在乎地说:“是么?”
“是呀!”
红枣急得凑上前,“昨天王爷待到很晚才走,今晨也是天刚亮就来了,后面有人来找,才出去了一会儿。”
这话闻惊舞听着就不信,胡乱应了句什么,翻身睡了过去。似锦来的比说好的时间要早些,闻惊舞正趴在桌上琢磨事情,人就到了院里。一看见闻惊舞,她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闻惊舞面前。“王妃,求您救救似月,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闻惊舞虚扶了她一把,劝道:“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尽力,只是现下还不知道你妹妹的下落,我……”“似月就在您救出来的那批人里,带她们出来时我看见了似月的来拿,一定就是她,不会有错的!”
似锦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抬眼直勾勾看着闻惊舞,闻惊舞毫不怀疑,一旦自己拒绝,她就会疯。“你先冷静一下,我晚些时候正好要去看看那些姑娘,到时你跟我一起过去,要是你妹妹在里面,我自然会尽力救她。”
闻惊舞直视着似锦,以便更好地安抚她的情绪,“如果你妹妹真的在那里面,她恐怕还需要你的照顾,你这个样子也会吓到她的。”
不知哪个字眼触及似锦,她怔怔跪坐在地上半天,眨了眨眼,神色清明了些。“抱歉,刚才、我刚才……”似乎不敢相信刚才的人是自己,似锦身侧的手无措地蜷了蜷,生怕她因为这事对自己有所不满。“先起来吧,比你还激动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都是关心则乱,没什么好计较的。“闻惊舞亲自把人扶起来,让她在一边坐了。似锦几乎是一令一动,一个多余的动作也不敢有。闻惊舞看了看她,叫了声红枣,“去请王爷,就说我现在要去看救出来的人,要是他没空,我就自己先去。”
红枣应声而去,再看似锦,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又满是泪水。不多时,慕舆凛川身着玄色衣袍匆匆而来,因着院子里还有外人的缘故,他倒表现得很有人样。见到似锦,慕舆凛川也没有看不起,朝她点了点头。“走吧。”
反倒是似锦还有些拘谨,向慕舆凛川行了个大礼,“多谢王爷搭救,我妹妹才得以脱离火海,此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闻惊舞的声音不合时宜,弱弱从桌后传出。慕舆凛川和似锦同时看过去,一个眉心紧蹙,一个慌乱无措。“嗐,我瞎说的,都看我干什么?”
闻惊舞连连摆手,暗恼自己嘴快。那古往今来不都是这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王妃莫要说笑,实在折煞我了,王爷龙章凤姿,与您天作之合,我岂敢有这般妄念。”
似锦跪伏在地,额头触着地面,看也不敢看闻惊舞一眼。闻惊舞上前,双手将她搀起,“是我无故说笑,吓着你了。”
两人说着话,慕舆凛川转身,谁也没理,径直出了院子。“这是又恼了,不管他,我们跟上就行。”
闻惊舞不甚在意,牵着似锦紧随其后。似锦看着闻惊舞攥在自己腕上的手,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恍惚。玄王妃这般身份,竟不介意自己的出身么?那些个高门贵人门提及醉花楼,无不是一脸鄙夷,她却愿意帮自己,言语间也并无嫌弃。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有做回正常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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