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明道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到了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道,“大将军,我错了。不过我们可以少带几门,哪怕一门也好”。
诺大一个汉子,被裴小二训斥的眼睛泛红,莹莹的泪花隐约在眼眶中打转。
裴小二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任明道这是为了自己,为了整个裴家军。而裴家军也正是有了像任明道这样的人,才有了与官兵硬碰硬的底气,才有未来光明的前途。
想到这,裴小二本来训斥的话来到了嘴边,却不知怎的可变成了安抚。
“好吧,我同意了,你快带人去城中拉炮吧!我等会下令,让大军在此地停留半个时辰,来等你们。半个时辰内,你们能带多少炮就带多少炮,记住只有半个时辰,多一点都不行。”
任明道忽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小二,那一霎那,裴小二在他的眼神中感受出异样的神采。过了一会,任明道又半疑半信的问了裴小二一句:“大将军,您说我们可以去城中拿炮了?”
“恩,我同意了,快去吧!”
任明道瞬间狂喜,连忙对裴小二道:“谢大将军,谢大将军。卑职此生能侍奉大将军,真是卑职三生修来的福分。”说着不再停留,立马告辞离开,等离开裴小二一段距离之后,任明道轻盈的身影越走越快,直到最后竟小跑起来。
裴小二而微笑的看着任明道的身影,用旁人无法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不,应该说,此生有你这样的兄弟,才是我之大幸。”
全军要在这休整半个时辰,裴小二紧急安排探子们,向北方探查,至少探出十里以外。
裴小二可在这耽搁不得,从介休到临汾这近百里之间,虽有数座城池,但却没有一人防守。裴小二与官兵之间只剩下介休的高迎祥横亘其间。
更何况,介休的高迎祥随时有可能被张宗衡拿下,一旦介休失守,晋南将门户大开,到时候,曹文诏的关宁军越过洪洞,便是一马平川的临汾盆地。以骑兵的速度,一日百里,随时随地,有可能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裴小二可不想一觉醒来,关宁军就在自己旁边,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在万幸的是,张宗衡没那么强,而高迎祥也没那么弱,至少现在探子们没有找到官兵的半分踪迹。半个时辰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任明道拉着他的大炮,终于又回来了。
尽管裴小二再三叮嘱,任明道还是有些贪心,整整十五门红衣大炮,被任明道一股脑的全部拉了出来。不过好在他还是保持着理智,带走的大炮,最重的也就一千斤上下。
至于更重的两千斤,乃至三千斤,五千斤的大炮,则是被任明道塞入火药,堵住炮口给炸掉了,如同在介休一样,连一门都没有给官军留。
有了这十五门大炮,炮兵的行进速度,明显降了下来。炮兵属于裴家军中的技术兵种,可谓得上裴小二的心头肉,故而在撤退的时候,也被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中部。而如今,有了大炮的拖累,炮兵营的行军速度逐渐放慢,慢慢地落在了队伍的大后方。再后来,甚至有掉队的危险。
看到这一幕,裴小二无奈。到了如今这个境遇,为防官兵突袭,骑兵不能随意调动,步兵营也不能随意调动动。这些人要随时随地聚集在一起,万一遇到了官兵的突袭,或者袭扰,这些将士们也可快速的调整城战斗阵型,以应对官兵的突袭。
如此看来,能调动的,只能自己身边的亲兵了,让亲兵去帮助炮兵营运输大炮。
裴小二的亲兵本来有一千多人,后来由于战事紧张,骑兵数量不足,加之亲兵营大多数都配备了战马,于是,亲兵营现在大体上调给骑兵营,由宋孟指挥。现在围绕在裴小二身旁的亲兵,总共只有三十人左右。
随着裴小二的一声令下,二十名亲兵脱离裴小二的身边,来到了炮兵营,协助炮兵一起运炮。有了亲兵的协助,果然炮兵行军的速度略有增加。只是这点人手,对于十几门大炮来说,仍然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人毕竟不是牲口,走一段时间还是会累,需要休息。
见状,裴小二默默的从马背上翻身下马,拽过马儿的缰绳,递给一旁的亲兵,吩咐道:“去,将此马送到炮兵营,暂且充作挽马,拖曳大炮吧。”
“大将军,这怎么能行?”那亲兵连连推辞,不敢接受。
“无妨。兄弟们都走的了路,我自然也能走的。快去吧,这是命令。”裴小二微笑着,将手中的缰绳再次递给那亲兵。
那亲兵惶恐,立马跪了下来,对裴小二道:“大将军,不可,不可。。。”亲兵的文化水平不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大道理,只是他觉得,让一军之主跟自己一样走路,实在有些不对,只是一个劲儿的推辞。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旁边裴猪儿、刘长乐,宋孟的注意。三人跨上战马,飞驰而来,一看这架势,忙问一旁的人,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之后,纷纷走上前,将手中战马的缰绳送到那亲兵手中,对裴小二道。
“大将军。还是用我这一批吧!此地危急万分,尚未彻底逃出官兵的围剿,万一此刻官兵在前锋伏击,大将军而又没有战马,这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裴小二此时已经将那跪地的亲兵亲手扶起,转头提高了音量,对一旁宋孟等人道,“此地都是我裴小二的兄弟,就算遇到了危险,我裴小二与兄弟们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怎么?你们难道是要我弃兄弟们而独自逃脱么?”
声音朗朗,传遍四方。正在行进中的裴家军将士,尽管没有停止行进的步伐,但路过之人的目光无不望向了裴小二,望向了他们的主帅。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将士们的心中酝酿,眼神之中多了一种令人难以琢磨的敬意。
见裴小二坚持,宋孟等人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如此,大将军无马,我等怎敢骑马?这样吧,将我等的战马也交给炮兵营协助拉炮,我们跟随大将军一道,走路行军。”说着,三人纷纷再次将手中的缰绳,送递到了那亲兵的手中。
那亲兵吓傻了,手足无措的看着裴小二,不知怎么办才好。、
裴小二有些感触,于是道:“这样吧,宋孟指挥骑兵,没有马确实不太方便,你还是自己骑着吧。刘长乐与裴猪儿,既然你们也想让出自己的马,那就如你们所愿,将他们的战马也带到炮兵营吧”
那亲兵收到裴小二的命令,松了口气,牵着马,走开了。
裴小二与裴猪儿,刘长乐三人都弃马步行,其余军官自然也不好骑在马上,做哪出头鸟,于是也纷纷放弃了战马,改成走路。
有了牲畜的加入,炮兵营的行军速度大幅增加,终于能稳稳跟上大部队了。
其他士兵们看着一个个军官与自己一道步行,看着他们往来奔跑维持队列的汗水,内心却异常的平静,当初从介休撤退时残留的不安,怀疑,迷茫也都一扫而去,对未来的担忧也消散无踪,这样的大帅跟着他就算到了海角天涯,又能如何?
不知谁率先唱起了晋南乡间的小曲,引发了将士们的合唱,在歌声中,数万将士的心第一次完完全全的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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