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淮侯府来了人,奉了晏荣的命令请晏璟和晏鸾回府去,言语间似乎是为了晏霏的事情。
“那便回去一趟吧,也好抹了你去陪都避暑的名单。”
晏璟并未多说,握着晏鸾戴了玉镯的细腕轻轻摩挲,此次避暑之行,褚太后与皇帝皆要前往,一路势必不太平,为了安全起见,他并不希望晏鸾去,不过这事还得晏鸾自个儿同父亲说。
“我,我不想回府……”一直低着头的晏鸾,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
“是因为我们?”晏璟并不意外,他的阿鸾从来都不是勇敢的nv,她习惯于逃避和拒绝。将她揽入怀,轻抚着不安的后背,沉声道:“这次是我心急了,若不是……不过,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后悔,你无需害怕,大哥会一直保护你的。”
就算是1uanln有违天道,他也要抗下这个罪责和她在一起,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或伤害。
“阿鸾,早些放下心结吧,我与你二哥,这辈怕是都离不得你了。”他笑的无奈又坚决,捧起她布满错愕的娇养,温柔地将薄唇贴在了她光滑的额间。
……
永康公主离府去了封邑,府大事皆由晏荣掌管,晏霏犯下大罪被褚家人送回来时,还有一道齐灵帝的口谕,即是要处si晏霏。晏荣听闻后,自是心生恻隐,所以才遣人请晏鸾回府,想要让她原谅且绕过晏霏一命。
“父亲,昨日若非武安侯(王安之)接住了阿鸾,我想后果如何你该清楚。”
对于晏霏这个庶妹,晏璟早就看的透彻,头些年便厌恶的很,幸而她一直不敢对晏鸾有何大的伤害,也就留她活到了现在,却不想留出个祸患来。
晏璟的声音冷冽的吓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晏霏也不敢出声了,只匍匐在晏鸾的脚下,抖动着瘦弱的肩膀,哽咽着。
坐在上首的晏荣紧绷着面se,手心手背都是r0,可因为卞夫人的缘故,他却打心底的更疼晏霏些许。此前就永康公主将晏霏送去褚家做妾一事,他还发了怒,奈何永康公主态度坚决,他只好作罢。让人多方接济于庶nv,甚至还向褚蒙试压,想让他扶正晏霏。
却不料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也是为难不已。
“阿璟,这到底也是你的妹妹,阿鸾的姐姐,她一时迷了心窍的无失之举,且谅过她这一次……”
晏璟随手将指间的茶盖扔到了缠枝莲的茶杯上,一声清响打断了晏荣的话,只见他温和一笑着:“父亲,这也不是饶她一次两次了,今日你若是赐了白绫与她,尚且还能留具全尸,若等母亲回来,以她疼ai阿鸾的心情,只怕你去护城河捞碎尸都凑不齐全了。”
这才是真正的晏璟,儒雅的面具下是谁都不及的狠辣,如同谈笑间的平淡话语,却实实在在的叫人惊心动魄。
晏荣很是尴尬,诚然,若是等永康公主回来,估m0着连他发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大哥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伸了手,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呀!!”
晏霏被晏璟的话彻底吓到了,似乎已经联想到自己被碎尸万段泡在护城河里的恐怖画面,转而抱住了晏璟的腿,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大哭了起来。
把玩着手扇柄上的玉石流苏,晏鸾就想起了昨日晏霏将自己推下去时的可怕面目,如果没有人接住她,她是不是会站在楼上看着血泊的她狂笑着说活该呢?
“阿鸾阿鸾!求求你了,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想杀你啊!呜呜!”
被晏璟踹开的晏霏又扑到了晏鸾的脚边,哭的凄惨不已。
“姐妹一场?昨日是褚云裳让你动的手吧,难不怪她莫名其妙和姜福媛起了争执,就是想给你制造机会吧?你们怎么打算的,告诉别人是我自己失足不小心掉下去的?或许还能再演姐妹情深后悔没及时救我?”
昨日几人一起去换衣裳,褚云裳却因为一个坎肩和姜福媛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就缓了时间,晏鸾先换完衣服就在外面等姜福媛,结果却给晏霏制造了机会。
约莫是被晏鸾说了,晏霏有了几秒的仓惶无措。
“不,不是的!阿鸾,我真的没有想推你,我回过神来时,你已经掉下去了,不会再有下次了!真的,你们放了我吧!”
晏鸾也并未想要置她于si地,一个晏霏,si着活着对她而言,都一样,只是她真的怕了昨日那个歇斯底里要杀si她的晏霏了……
看出了晏鸾的动摇,晏璟蔓延在嘴角的笑更浓了,似乎早知道她下不了这个心,只得眸光锐利的看向父亲晏荣。
“如父亲所言,到底是自家姊妹,那就免了si罪吧。”
别说晏霏了,连上座愁眉苦脸的晏荣都眼神一亮,在很多方面他都忌惮着长,好不容易他发了话,忙起身追问:“当真?为父……”
晏璟挥了挥手,他可不想听晏荣那些个冠冕堂皇的话,转着尾指上的宝石戒指,便风轻云淡道:“当真,只是这si罪可免,还是少不得惩戒一二。”
看到了生命曙光的晏霏立刻就停了哭声,跪在晏璟的脚边磕着头,无b真诚的急切说道:“大哥我愿意受罚,只要饶我一命,做什么都可以的!”
“这是自然,若是要惩戒,便请家法吧。”
将晏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晏荣自然不会介意惩罚的事情,在他看来最重的责罚莫过于家法了,留了晏霏一命,也得给晏鸾一个交代不是。
“家法?”晏璟挑眉不置可否,面若冠玉的俊美脸庞漫着一派温和。
晏鸾却没来由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算是了解晏璟,他越是露出这般伪善来,就更是说明心伎俩狠毒。看着沉寂在庆幸的晏荣和晏霏,她只觉得他们是高兴太早了。
“家法就免了吧,一个庶孽也不值当动甚家法,有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人,把她带去凌风阁,我瞧就从二楼扔下去吧,应该si不了,阿鸾觉得呢?”
“咳咳,随大哥处理吧。”
晏鸾都不想去看震惊的晏荣和晏霏了,握着锦扇扶额,后背都是毛骨悚然的,她现在是打心底怕了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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