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沉枝几乎被气笑,她一捋额前的碎发,来势汹汹地像一头被惹毛的暴躁小狮子:“…你想让谁做小?”
&esp;&esp;“那我要是改天又喜欢上别人呢,往后都得带着你于屹不成?”
&esp;&esp;她扭身进了房间,老式木门用膝盖骨抵着,像是怕眼前的男人忽然暴起冲进来。
&esp;&esp;他似乎是瘦白了些,前些日被靳松关起来的肉没养回来多少,眼窝处微微陷进去,望着她的眼神不甘又难过。
&esp;&esp;“我喜欢一个人,得是一心一意的,不会委屈对方做小。”
&esp;&esp;于屹心里一刺。
&esp;&esp;喜欢的人,是指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子吗?
&esp;&esp;“你向来自负。谁若动手抢你认定的东西,便喊打喊杀,如今又来句‘你先来的’。”沉枝漫不经心地垂下眼:“于先生要是非要与我论这个——”
&esp;&esp;“真算起来,当初…我也是你动手抢来的。”
&esp;&esp;于屹掌心攥紧,沙哑的声音带着疑惑:“在孤儿院的那几天,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esp;&esp;“算同情吗?”
&esp;&esp;扑咬上来带着咸涩泪水的吻,点燃令人脸红心跳的情事。他以为她那时候,便早就释怀了自己在黑市犯下的错。
&esp;&esp;“不算。”
&esp;&esp;“当初是我想错了。”她脸上挂着真切的懊恼:“个人品行如何,不是你我适合与否的关键。”
&esp;&esp;“那是什么?”
&esp;&esp;“是尊重。”
&esp;&esp;“在你的潜意识里,我还是当初那个在黑市里、被你囚禁着只能依赖男人的金丝雀。对于k逃狱、cites出事,你始终选择的都是隐瞒,我们之间的位置,从来都不对等。”沉枝的眼里隐约有点点星光烁动。
&esp;&esp;“先前用了‘怪’这个字,错了。”
&esp;&esp;“我是没办法怪你的。没有你,当初的沉枝没办法在那群人手下活下去,更没办法从狼窝里逃出来。”
&esp;&esp;“但不怪,不代表我愿意去做感情里的点缀品。比起你说的爱,我更能察觉到的,是被占有的姿态。”
&esp;&esp;阿德姆的那几条信息点醒了她——
&esp;&esp;于屹,是不会爱人的。
&esp;&esp;他习惯了掠夺和争抢,忘了活生生的人不是虎口下一块死透了的食物,她除了洗脑对方是个好人以外,也需要被放在对等的恋爱关系里。
&esp;&esp;哪怕是低头,充其量不过是多让了一步,给他那要命的占有欲披了层与他人共享的伪装。
&esp;&esp;他怎么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esp;&esp;门从里面带上了,极响亮的一声,从里屋客厅透出的月色被掩住,廊道重新陷入了黑暗。
&esp;&esp;那一夜,于屹站在沉枝门口站了整整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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