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先挑出来。”赵荣华会意,左右她已挑到了称心的东西。
容祀眼神微妙,依旧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举动。
忽然,赵荣华转过身来,手中握着一支毛笔。
容祀的唇终于不受控制的拎了拎,继而紧抿,有眼无珠的瞎子!
都是些粗鄙的贱婢,分不清好坏!
胥策张了张嘴,小声问,“殿下,咱们还看吗?”
容祀睨了他一眼,胥策讪讪的摸着脑袋,那眼神,真冷。
终于等来赵荣华的最后一次挑选,胥策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他注视着容祀执着坚定的背影,忽然就有些期盼,他盼着赵小姐识时务些,赶紧选了那枚镯子,好成全殿下的虚荣心。
故而当赵荣华在那为数不多的恩赏前徘徊之时,胥策可谓是心急如焚,恨不能跑上前去,一把把镯子塞到她手里。
赵荣华其实也在犹豫。
那镯子太好了,好到所有人都知道它很贵重,可它没有出现在礼单上,在宫里谋事的人,心眼都要多长几个,这种时候,宁可不选,也不能错选。
她转过目光,望着那套上好的端砚纸镇,想起容祀小几上简陋的笔墨,她躬身将其捡了起来,抱在怀里。
容祀的脸已经不能用阴郁来形容了。
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蕴积了无限暴怒与愤懑,随时都会倾泻出滔天巨浪。
胥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容祀一挑大氅,抬腿跨了进去。
赵荣华抱着端砚纸镇,一抬头就撞见满脸怒火的容祀,冷眸狠狠乜了她一眼,继而从她面前一晃而过,走到前中央。
馆内的下人齐刷刷跪倒一片,鸦雀无声。
赵荣华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跪下,按理说,此刻他应在殿上宴饮宾客,断不该出现在红梅馆。
正想着,余光却瞥见容祀从恩赏物件中一把捞起羊脂白玉的镯子,厉声质问胥策,“孤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胥策哑口,张着嘴瞪大眼睛望向容祀,那人眸中充满肃杀,看一眼胥策便赶紧低了头,“殿下赎罪,是奴才做事不利。”
回去自领四十板子!”
赵荣华吁了口气,暗暗感叹,幸好没拿!
脚步声从耳畔响起,掀起一阵风后,忽然折返回来,哒哒哒几步,鹿皮靴子在赵荣华眼前落定。
赵荣华的胸口一紧,那人已然弯下腰来,薄唇贴近她莹白的耳骨,轻轻吐热,“喜欢笔墨?很好,今夜到书房,孤有重赏!”
重赏二字说的咬牙切齿,生生让赵荣华颤了下。
然后,容祀站直身子,幽眸逡巡过每一个跪着的人,狐裘大氅撇开一道弧线,人往门外去了。
你瞧,我说的对吧,殿下就是对你分外留意。”回去的路上,香月叽叽喳喳很是兴奋,她手里抱着毛笔,倒退走着露出酡红色的脸。
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与赵荣华相比,香月更像是那个受到特殊对待的人,她是真心为赵荣华欢喜,却也真心不明白赵荣华缘何惆怅。
正如所有人都觉得,留在太子身边,便是高人一等,便有享不尽的富贵尊荣。
香月,你还有几年能放出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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