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华被他看的很不自在,恰逢热水送了进来,她便转身去湿了帕子,不再搭理那个话题。
容祀心中不虞,一心想着那日晨时在程雍房中看见的鸳鸯交颈香囊,满腔如同灌了酸醋,泡的他又涩又苦,五脏都肿了起来。
掀开被衾,便有一股黏黏的潮热气扑面而来,就像蒸笼甫一打开,笼屉里的包子热腾腾的往外散着热气。
他浑身上下的寝衣都湿透了,黏在身上极其不爽利。
赵荣华解了他的领子,递进去帕子,擦的时候,尽量手指翘起来,擦除咯吱咯吱的水声。
容祀仰着头,眼睛里全是她那粉白的颈子,小扇一样的睫毛,眨一下,他就跟着热一下。
待她低头去给他擦拭肩膀,乌发掻着容祀的下颌,他喉咙微动,张嘴衔住了那领口的盘扣。
颈上一紧,容祀的牙齿咬着盘扣,抬眸,望见赵荣华匪夷所思的神色。
孤允许你坐上来。”
他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
赵荣华拧眉,疑惑地往前靠了靠。
容祀舍了盘扣,启唇无比从容地解释,“今夜,孤是你的了。”
换句话说,赵荣华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他虽不能动,身子却是极其精健的,长腿细腰,骨肉匀称,结实滑腻,模样俊逸。
不管是在幽州的汝安侯府,还是在京城的含光阁,试图爬床的婢女层出不穷,然他从未让其得逞过,自与赵荣华有了云雨之乐,他更觉自己对她分外宽容恩厚,不仅将所有欲望与激情都给了她,而且已然照顾她的情绪,便是放任留在宫外,他也巴巴寻了空隙前来偷欢。
他如此尽善尽美地周祥对待,就算是块冰坨子,也该捂化了。
何况他那身子,不信赵荣华不去惦记。
虽说有比较才有好坏,可美玉横陈,即便没有顽石的衬托,亦能知晓其弥足珍贵。
眼下他就一张嘴能动,眼珠滴溜溜盯着赵荣华裸露的颈子打量再三,浑身更像在火上炙烤似的。
热意从某处盘桓涌动,激的他手脚连同身体,抽搐似的微微抖动。
就在这时,赵荣华俯身往下瞧了眼,凉透的帕子“啪嗒”一声盖住了他的蜂腰。
容祀额角鼓起青筋,冷冷一笑,倔强着同她商量,“你过来,亲亲孤。”
赵荣华却不听他的,又去用凉水洗了几条帕子,折返回来,冷漠的覆在那上头。
殿下,忧思过度易伤身子,此时静养为上,不宜冲动。”
她声音淡淡的,却又带了股女孩子天生的娇柔,说完,便头也不回端了盆冷水过来。
殿下,您好像发热了,温水是不能用了,我为您换了几盆凉水,下下火。”她甚是体贴地取下已经灼烫的帕子,重新换上冷水浸泡的冰帕,关怀备至地叹道,“殿下放心,片刻就能消热。”
容祀平躺在榻上,生无可恋地望着轻纱帐顶,水声舒缓,更像催命的符咒。
如她所愿,他现下冷静地不能再冷静了。
淳淳…”声音暗哑地像是极度干涸的荒漠,他转了转眼珠,幽怨地望向支着脑袋一脸无辜的那人。
这还是容祀头一回唤她淳淳。
可想而知的毛骨悚然。
赵荣华登时站了起来,局促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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