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的酒宴上,李知府不住劝酒,孟义山也不拿翘,举起酒杯放量豪饮,看得李崇义是把头连点,心言“粗豪不拘,是条好汉。”
酒过三旬,李知府把话带入正题,“世侄,可有一番志向?”
孟义山心言“老子志向大得很,要么干嘛来衙门踩点”对李知府点头道:“不错,我立志要在洛阳干番大事!”
李崇义捻着须髯自椅上站起,渡了两步,指着西窗对孟义山道:“好!但当今天下,男儿建功立业,非在洛阳,而是那长城之外。”
孟义山心道:“长城外边地少人稀的,买卖不好干”口里对李知府问道:“有什么功业?”
那李知府“啪”的一拍桌案,把孟义山吓了一跳,对他道:“你可知自从蒙元亡后蒙古分为瓦剌,鞑靼两部,那瓦剌日渐扩张,对我大明连番寇略,自土木堡一战后,更是凶焰高涨……前年竟然打到京师,要不是于谦尚书死守城池,恐怕要有不忍言之事了!”
这土木堡三字,有如魔咒,李知府讲到此处,面色血红,满腔的恨辱都自双目夺射而出。
瓦剌咋回事,大寨主不太了解,但他心理还是恨的,当年他就是因为交不出三钱银子的备边饷,举刀砍了官差,这备边饷听说就是防备这什么“瓦剌”的。
见了李知府的激愤样子,大寨主怎能不同仇敌忔,起身挥拳怒喝道:“要是被我老孟遇上,定然跟这些瓦剌人拼个输赢!”
见了大寨主挺身大喝的模样,李知府连连赞叹!
“朝中那些畏瓦剌如虎的武将文臣,要是也有此等气概,何愁瓦剌不灭。”
受了大寨主的感染,知府大人也抄起了酒爵,一顿痛饮,脸色涨得通红,对孟义山道:“那瓦剌很有些能人,所以才能北进我大明,东则对抗鞑靼八部。瓦剌可汗生性积弱,但他之下有三大重臣,这三人文韬武略,非同小可。对我大明主战最力的就有两人,一是瓦剌太师也先,另一个便是他弟弟塞刊”
“哦,也先么,这名号听过!”孟义山答道。
孟义山的老家离大同府不远,常有躲避兵灾的山西百姓逃难经过,都传说那瓦剌人很是厉害,他们的首领便是也先。
大寨主问道:“还有一人是那个?”
李崇义知府的表情变得凝重,叹道:“是大将军伯颜帖木儿!”
孟义山没注意知府的面色,只觉这“伯颜帖木儿”的名字很是耳熟,半晌才省起这名字在死鬼青溪所携密信中见过,是那个连杀七派高手的大将。
想到密信,才记起与那信一起揣走的武当“玄阳真解”,心道“过两日让老云瞧瞧那门功法。”
接下这两人连喝带谈,从瓦剌蒙古说到武艺文章,很是草包的孟义山遇到不懂之处,便大赞李知府有学问,口说我老孟是个粗人,听得李崇义甚是欢畅心说“性情中人!义山人不错。”
这顿酒直喝到日薄西山,李知府的官服也松了,大寨主的腰带也掉了,早有家仆上前撤去酒宴,端上茶水伺候。
酒有些醒了的李崇义整了整衣冠,对孟义山道:“适才所说男儿功业,但现在我朝与瓦剌暂且休兵,双方都在整军备战,备战么,最重要的就是人,是栋梁之材!”
大寨主听得只是点头。
李知府叹道:“大明军中派系林立,各有隶属,平日为争夺战功,还有自相攻杀之事。于谦老大人以兵部尚书之衔,尚有将领不听调遣,这被刺身亡的马文明便是一个。”
知府大人看了看他,说道:“世侄你若投军,派到那庸碌的上司,一世也不能出头,方今我朝将领,只有大同郭登是保国忠良!”
大寨主心道:“投军?等老子无路可走了再说!”
李崇义接道:“等有适当机会,我与
你引见郭将军,那是真正的好男儿,大丈夫!”
天色见晚,知府大人一副得遇知己的样子,还在那里谈个不休,孟义山原想探探府衙,问问洛阳的富户,没想到他李知府家国情怀深重,话题扯到瓦剌便收不回,把个大寨主搞得烦闷的不行,就想借机告辞。
又敷衍了一会,熬不住的大寨主说道:“嗯……知府大人,我舅公在家怕等得心急,我不好久待,且需回去服侍他老人家!”
李知府道:“应该,回去代我问候一下恩师,本府还有一事相烦,不知世侄意下如何?”
孟大寨主胸膛拍得啪啪响,冲口说道:“什么事大人说句话,我老孟就做得。”
李知府笑道:“我见世侄武艺精熟,知晓兵机,如此干才岂能埋没,不知可否就任府衙的三班总捕,暂屈捕吏,助我开扩局面,等时机成熟,我再向于老大人推介。”
这话可把大寨主吓住,楞了一下,对李知府道:“要我做洛阳城的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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