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感觉心脏在无声地颤栗。
原来任先生还记得那时候。
对他们的过去记忆犹新的,竟不止自己一个。
景眠心潮翻涌,一种莫名的情绪蜂拥而至。
以往在潜意识里将先生和哥哥割裂开来,在这一刻,少年忽然察觉,埋藏在记忆深处让他无法释怀的美人哥哥,好像就在眼前。
景眠喉结动了下。
以至于任先生把他抱起来时,自己仍然有些茫然。
回到家的景国振,在落地窗前抽着烟,烟蒂被掐在烟灰缸里,隐隐闪着火星。
景父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一旁的李乔跟着叹了口气:“国振,你也别太担心了,一直抽烟身体会吃不消的,就算今晚这个项目谈不成,咱们还是有别的路可走……”
景父看向她,没了往日里的相敬如宾,语气不善地反问道:“有什么路可走?魏总是这个项目最大的东家,无论是筹集融资还是贸易接头,只要他开心了,这都是一句话的事。”
“今晚把人家得罪了,咱们彻底没戏了!”
李乔额头上冒了冷汗。
她深知,在四年前景家即将面临破产的时候,她想了无数的出路,最终把景眠当成礼物一般送给了任家。
那个时候,任星晚还只是个彻底废了的残疾。
是那个权势滔天的任家,默默放弃了的棋子。
可他终究姓任。
把景眠嫁给这样的人物,既不会让这小孩过的舒服,同时还能解决景家的燃眉之急。这场商业联姻将景家拯救于水火,他们才不至于流浪街头。
重新戴上昂贵首饰,穿上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礼服和高跟鞋,也多亏了任家的名头,才让名流和高层都高看她一眼。
一箭双雕,不过如此。
那个时候,李乔每每想到自己促成的这桩婚事,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现在,家族的兴落不能完全依仗他人,景家早已因为碌碌无为和失误判断,这几年总体依旧在走下坡路,甚至很多生意或项目之所以会谈成,是因为对方老总知道,他们的亲家姓“任”。
景国振知道,即使多次受到任家的扶持,现在的情况,依旧岌岌可危。
他们依旧在破产的边缘徘徊。
李乔维持着体面,顺着景国振的愤怒,忍不住道:“怪那孩子,也怪我,平日对他太温柔了,我本以为景眠那孩子结婚后,会比在咱们这儿时更成熟懂事些,没想到今晚闹了这么一出,得罪了魏总,搅黄了生意。”
“之前我还不信。”李乔佯装着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个灾星。”
“灾星?”
景父看着她,忽然骂了句:“你才是个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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