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葱白一般的指尖摸索着那封请帖,滚金的烫金烙印五个大字“平宁郡主府”,上好的细绢将请帖仔细包裹。
春日还寒的风吹的沈舒打了一个哆嗦,瑶池将那扇小轩窗关了起来。
她的脊背上涌起一股冷意,此刻的她似乎不再有前几日的成竹在胸之意。
沈舒细长的指尖压在请柬上,垂着头,心中有些不安。
上一世在平宁郡主的宴会上,正是宋琢将那场她和张砚初的闹剧分开,也就是那一见误了她后半生!枉为他人做了嫁衣,甚至搭上了沈府。
也许是因为瑶池刚剪了烛芯的缘故,此将她的肌肤照的越发白皙,明亮,颌角的痣衬着她几分英气和惆怅
次日,瑶池将绮窗拦在屋外,沈舒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许是睡得久了连续做了好几个梦,从榻上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
平宁郡主府设宴的消息便在京中贵女传遍开来,受邀之人便成了贵女口中的谈资。
沈府之内的丫鬟各各皆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这次平宁郡主设宴。
云霄院的丫鬟和瑞园的丫鬟吵得难舍难分,即便是不在意这些的瑶池也在那群丫鬟和嬷嬷中听了。
瑞园之中,沈舒正在详看宁霜姑娘那本藏书,将权衡上的香粉用银针拨了一些下来。
瑶池坐在杌子上绣着手中的海棠花锦帕,银针穿梭在绷子之间,她的绣工是极好的,沈舒腰间挂着的香囊多半都是她亲手绣的。
外头已经日落夕头,晚霞将园中染成一边橘色,若是姑娘们站在外头便是连脸上的胭脂都不用涂了。
许是屋内过于静默,瑶池便开口问道。
“二姑娘可知,郡主这次设宴春猎拔得头筹的彩头是什么吗?”她将手中的绣框放下带着几分好奇的语气问。
沈舒将银针放下,修长的指尖扫过继续钻研着那藏书,听了她的话微顿片刻,思索起了上一世的头彩到底是什么。
印象之中好像是一支三尾的凤钗,当时平宁郡主乐见百花齐放便将自己头上那只缧丝衔珠的金凤钗做了头彩,姑娘们一身劲装只为得到那只金凤钗,自然沈惊梦也在其中,人人都争破了头。
只是那金凤钗最后还是落在了沈惊梦的手中,当时她一个庶女在一群京中的小姐里并不打眼,那凤钗是张砚初夺魁之后借平宁郡主的手寻了由头送给她的,可也正是她这一举动让沈惊梦这个庶女在这场宴会中占尽了风头。
“估摸着大概是珠钗吧。”
沈舒看着书案上的权衡因为轻重左右摇晃,她凑近闻了闻权衡上的香粉,一张稚气的脸上对刚刚说的话不甚在意,反而是对着书案上的香粉皱着眉头。
这个味道似乎也不对……
她如玉一般的指尖,从藏书上划过,蹙着眉继续用银香针在里面挑了一些香粉。
闭着眼睛细嗅片刻。
瑶池坐在一旁看她如此痴迷,便不再打扰她,只继续绣着她手中的海棠花。
平静的岁月似乎是格外的漫长,也格外的难得。
瑞园之中那颗高树上,戎剑的唇间叼着一根叶片把玩着,他腰间挂着那柄佩剑,融进那颗苍翠挺立的树间。
空中被一只响箭划破,“啾”的一声响在空中,他摩梭着腰间的那炳剑从那颗苍翠的树上翻檐而走。
园中众人只顾着手中的活计,似乎并没有注意道这抹消失的黑色身影。
沈舒抬头忘了一眼空的响箭,眼底覆上了些许的阴霾。
那个位置好像是敬亭居
敬亭居四阁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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