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的时候适合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黎栀在谢南忱书房里见过他的墨宝,心血来潮就想看他写。
书房里那些都是“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之流。
黎栀想让他写两句情诗,思索了半天,才写下一句——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黎栀说:“能不能来个轻松点的?不要动不动生生死死,听着就不吉利。”
谢南忱笑着把她搂身前,毛笔放到她手里,再掌着她的手在宣纸上缓缓落下——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黎栀气得踩了他一脚:“要你写情诗,不是y诗。”
“这也算y诗?”谢南忱手臂扣着她的腰,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衣揉了揉,唇贴到她耳畔呢喃低语:
“百媚生春魂自乱,峰前采骨都融。”他的手开始不老实,“用不用帮你翻译一下?”
“……你走开啊,大白天的。”黎栀拽出他手,凶巴巴道,“不写边上待着去,我要画画。”
以前桑宁说男人骨子里都是流氓,她不信,说谢南忱怎么看都是清心寡欲那类。
可如今才知道,自己当初是有多天真。
“那我去泡壶茶。”谢南忱低头亲了她一口,回去摆弄他那些茶具。
黎栀现在习惯了,上午也会陪他喝一杯,谢南忱挑了她喜欢的口味来泡。
其实她原本是想学国画的,最开始也学过一阵基本功,画白菜,画葡萄那些,老师也夸她天分不错。可后来不知道听谁说,国画就业会比较难,一千万个人里也难出一个大师。
她不是那种能用青春来换梦想的人,也换不起,到头来可能一场空。
就像她毕了业毅然决然选择去找工作,接受画手收入的不稳定,去一个保证温饱和未来的公司。
但即便如此,喜欢的事情永远都可以去做。
今天雪景漂亮,黎栀就想着用她浅薄的国画功底试一试。
比起拍照,如此浪漫的画面更值得用画笔来描摹。
她细致地在宣纸上勾勒,身后是酒精灯烧水壶的声音。
如今回想,谢南忱这人其实从来都是浪漫的。他泡茶的时候不会用电水壶烧水,而是点一盏酒精灯,看着那一簇微小的火苗缓缓地将水烧至沸腾,比用电水壶要浪漫得多。
也更禁得起等待和期待。
等水开的时候他会看看书,有时候发呆想一些事情,黎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问过。
然而现在,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女孩纤细的腰肢被裹在藏青色吊带睡裙里,裙摆刚过大腿根,她嫌壁炉热,一直不肯穿上外套。
雪白的肩颈和后背,象牙般的两条腿就这么明晃晃地在他眼前勾人。
谢南忱垂下眸,把还没烧开的水倒了一杯,尽数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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