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又怒又急,加之风寒初愈,身体还虚,秦宜宁和秦槐远没回来时,她尚且可以强提着一口气自己坚强,现在看到秦宜宁,依靠和信任她已经成了习惯,只被这么一问便觉得眼眶热,委屈的落下泪来。
“宜姐儿。”
秦宜宁忙拿了帕子为孙氏拭泪,又问一旁的金妈妈:“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金妈妈见秦宜宁和秦槐远回来了,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道:“今日一早,慧宁姑娘带了亲手烹制的粳米粥和小菜来服侍夫人用早膳。夫人念及从前的母女之情,就让她带着婢女进来了。可谁知原本好好的,慧宁姑娘带来的婢女帮衬采橘整理被褥和坐褥,就固然从罗汉床坐榻下现了一个巫蛊娃娃,那娃娃上扎着针,写了老太君的生辰八字,慧宁姑娘就大哭着拿着那个娃娃来找老太君告状了。”
说到此处,金妈妈看向秦慧宁的眼神之中就充满了忿恨。
“奴婢一早就与夫人说,这就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夫人却偏要念及多年的母女情分,竟然还放他进来。夫人要被枭时没见她关怀,夫人卧病时也没见她榻前侍奉,无缘无故的却来送早膳来,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她分明就是故意栽赃夫人的!”
秦慧宁此时已趴跪在秦槐远面前,哭诉道:“父亲明鉴,我有什么理由去害母亲?即便我不是母亲亲生的,好歹我也是长房一脉的女儿啊!就算母亲偏心宜姐儿,可我也不曾少吃少穿,我根本就没有去害夫人的理由,何况父亲想我会那般愚蠢吗?才带着人去,就叫我的人栽赃,这不是将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么!父亲请相信女儿,女儿没有那么笨!”
秦慧宁一双含泪的眼眸中满是委屈和澄澈,她手指委屈的勾着秦槐远的袍摆,明明抽噎着,却强自镇静,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令人心生怜惜。
秦槐远皱着眉抽走了被秦慧宁拉住的袍摆,快步上了台阶道:“老太君如何了?请了大夫不曾?”
吉祥道:“才刚已经请了大夫了,四小姐身边的冰糖姑娘也先来给老太君看过了,说是年岁大了,怒极攻心,并无大碍。”
秦槐远这才放心,快步到了内室去看老太君。
秦宜宁也扶着孙氏进屋,道:“母亲别急,一切交给女儿办就是。”
孙氏点了点头,委屈过后就只剩下了愤怒。
“我真真是傻透了,她根本不认我这个母亲,早在曹氏进门后就认了义母,我却还想着到底做了十四年的母女,她再如何不孝,到底也是有一些情分在的,谁知道她竟如此害我!”
孙氏的话句句愤怒又感伤,一旁的二夫人和三太太也是做母亲的人,听了她的话后,只要一想若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竟用巫蛊之术来害自己,便觉得背脊生寒,看秦慧宁的眼神也都含着鄙夷。
冰糖这会子刚给老太君扎完针,人已经悠悠转醒了。
见秦宜宁回来了,冰糖就收拾妥当站在了自家主子身后。
老太君则是悠悠转醒,瞪着榻前围着的人恍惚了半晌,现秦槐远回来了,当即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你媳妇儿打算害死我!你朝廷里事务忙,顾不上你老娘,如今你倒是回来的及时!”
“母亲息怒。”秦槐远接过秦嬷嬷端来的茶盏,一手扶着老太君坐起来,一手端了茶盏将温水喂给老太君,口中温声劝道:“是儿子的疏忽,这些日外头事多,大周使臣在京都,加之和谈成功之后的一些事,儿子忙的脚不沾地,着实并非故意不来给母亲问安,还请母亲体谅。”
秦槐远是老太君最喜爱的儿子,听着他如此解释,想想他在朝廷里的为难,老太君心里其实也很理解,气也就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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