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造孽啊!”这时,一个中年人从驿馆中走出来,看着这一幕无奈摇头。
“这位先生,你说造孽,是造什么孽?”林晚问道。
“小道长是村外来的吧?”
“正是。”
“小道长有所不知,这年轻人名叫余祖行,爷爷辈曾经出过一名进士,是有志村的骄傲,有志村的宗祠中现在还供奉着他那位爷爷辈的牌位。‘余祖行’这个名字也是因为他的先祖而起。余祖行从小胸怀大志,立志成为他先祖那般高中的人,因此格外刻苦勤奋,小道长能想象在热闹欢庆的除夕之夜,他还能深夜抱着一本书,一个人在房间里苦读吗?”
“想象不到。”林晚摇头,“我大年三十也在家里跟我父母吃饺子呢。”
“但是余祖行可以。有志村的年轻人都可以。”
“有志村的年轻人都可以?”
“立志参军报国的年轻人每日挥汗如雨、强身健体;立志考取功名的年轻人夜以继日、寒窗苦读。当时的有志村无愧有志村之名啊。”
“那他们为何现在变成这样?”
“不知道啊!”中年人心痛叹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村里的年轻人一个接一个都丧失志向了,变得如同年过半百的老翁一般游手好闲。交友的交友,听戏的听戏,谈情的谈情,唯独没有一个人再去追寻曾经的志向了!”
“发生了什么,居然让年轻人变化这么大?”
“唉,谁知道呢,根本查不出原因!”中年人摇头。
“一点头绪都没有?”
“半点都没有。”
“奇怪……”
“小道长到驿馆来,是有什么事情么?”中年人问道。
“我想给家里送一封家书。”
“送一封家书好啊,送一封家书好啊。小道长随我进来吧。”
中年人将林晚领进驿馆,沏了一杯茶,摆上笔墨:“小道长写好家书,叫我一声便好。”
“不知先生贵姓?”林晚问道。
“鄙人姓‘温’,单名一个‘卓’字,是这驿馆的驿官。”
“温先生也是有志村人么?”
“我是县里派下来的驿官,不是有志村人。不过我在有志村上任了十余载,有志村在我心中早已经是半个家乡了。”
“那这有志村的状况,一直没有解决么?”
“连原因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呢?”
“倒也是。”林晚伸出舌头,将毛笔在舌头上蘸了两下,准备写信。
“小道长,你先在这里写,我到门外看看余祖行。”
“温先生慢走。”
温卓出去后,林晚皱紧眉头,却不知该如何下笔。
两个道士拿他炼丹的事太过惊世骇俗,写在家书里只会徒增亲人的担忧。
思考了好一会儿,林晚编了个谎话,说自己不想母亲跟着受苦,悄悄外出治病,不日便会回去,阴差阳错之下和赵祖荣留下的那封信内容不谋而合。
如此一来,哪怕沈芳龄心中怀疑,也被这封家书打消了。
写完了信,林晚将信塞进信封里,过了一会儿,温卓走进来问道:“小道长写好了吗?”
“写好了。”林晚将信封递给温卓。
“原来道长是夏汭城人。”温卓看着信封上的地址,点头道,“夏汭城距此不远,数日便可送到,小道长尽管放心。”
“多谢温先生。不知驿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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