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波箭矢笼罩下来,下方的三匹马身中数箭,傅寒和江云翻下身来,伏在马腹上,借着马前冲的余波又挡了一挡,马不支倒地之时,两人已滚进前方深深的壕沟里。lehukids
闻若青大喝一声,揪住马背上的绳子,借着自己坠地之势,生生把马翻转过来,一手抱着闻若蓝,一手死命拖着马,用腰背的力量,忍受着身上的千钧重量,艰难地一点一点往前方挪动。
马腹上插了数只箭矢,马被下方的人牢牢抓住,疯狂地挣扎起来,壕沟里的傅寒抛出带着铁钩的绳索,闻若青咬紧牙关硬挺着,等马咽气了,这才暂时放开闻若蓝,一手紧抓着马缰,一手在地上摸索着,捞过绳子,把铁钩深深扎进马颈的皮肉里,拽了拽绳子,再次抱紧闻若蓝。
傅寒和江云合力,漫天箭雨下连马带人一起拖进了壕沟,烟尘滚滚中地上现出一道刺目的血迹。
箭楼上的闻若丹长长松了一口气。
北狄骑兵的箭矢越过壕沟,横七竖八地插在前方空地上,有零星的箭矢射进壕沟里,斜斜插在几人对面的沟壁上方。
傅寒和江云帮着把捆在闻若蓝身上的绳子割开,闻若青大口喘着气,吐着嘴里的泥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开身上压着的死马。
那死马身上插着无数箭矢,如刺猬一般,傅寒默不作声地逐一拔出来放进包袱里。
江云抱过闻若蓝,吐了一口吐沫,大声道:“刺激!”
三人互视,狂笑不止。
这时护城河上的吊桥已经放下,战马厉声长嘶,闻嘉砚一手持盾,一手持枪,一马当先率领一队骑兵从吊桥上冲了过来。
眼见便要进入燕云军的射程范围之内,那队北狄骑兵的将领青措大喝一声,北狄士兵勒马收弓,冲势慢了下来。
箭楼之上的闻若丹拿过身边一个弓箭手的弓箭,弓张到最满,缓缓对准下方的青措。
青措胯下骏马昂首嘶鸣,高高扬起铁蹄,他勒紧缰绳,喝令士兵后退几步,瞪着箭楼之上的闻若丹。
闻若丹面无表情,松开手指,箭矢破空斩风,嗖地一声插在青措前方一丈之地。
青措目呲欲裂,大骂一声,忍下了这赤裸裸的挑衅,“回撤!”
片刻之后,北狄骑兵卷尘而去,元隆关城墙上呼声震天。
闻嘉砚翻身下马,领着人把壕沟之下的人拖了上来。
闻若青抹了把脸,长声笑道:“别忘了捡箭矢。”
闻嘉砚一张脸都青了,抿唇不说话,指挥人先把闻若蓝抬开。
士兵们架着几人走进城门之时,城楼上下欢声雷动,冲破云霄,此起彼伏。
林涵一个箭步冲过来,朝闻若青肩上狠狠捶了一拳,“好样的!算你厉害!”
他这一拳挥出,直接就把人打飞了,闻若青踉跄着跌倒在地,身边的士兵赶紧扶起他。
林涵傻了眼,“你……”
闻若青苦笑,“我现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若要乘人之危,我也没有话说。”
军医陈深匆匆拨开人群上前,看了看气息奄奄的闻若蓝,高声喊道:“快!担架!”
江云背过手,把后面肩膀上的一只箭矢折断丢在地上,对傅寒笑道:“痛快!就知道跟着六爷有爽快日子过!”
傅寒但笑不语。
陈深斥道:“一伙亡命之徒!还不跟我过来!”
大家拥簇着几人去了医帐,城墙上下渐渐平静。
闻若丹看了一眼身边的安永,“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随我去中军大帐议事。”
路过医帐之时,闻若丹驻马停了停,嘴角挂上一丝微笑,策马快速走了。
闻若青的整个背部血肉模糊,好在没有其他更严重的伤势,另一名军医给他上了药包扎好,他便觉得恢复了几许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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