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洲下面是陈州,我领军出发后,你得知会陈州军的都督一声,北狄人被我们关在城外,攻不下城,很可能会南下流窜至陈州,让他们多注意防范。pgfanwxw”
“行行行,”闻若丹这会儿也没了睡意,起身穿衣服,“我记着了,会给你打扫干净的。”
闻若青出了云峰营,迈步往昊峰大营走。
大营的中心校场边,昆平正在指挥人把必须的物品装车,闻嘉砚也在一边帮着指点士兵,把三架炮车和两架床弩拿雨毡捆扎好。
作为定国公世子,闻嘉砚从小对自己要求极严格,他是个不怎么多话的少年,但心思周密,做事沉稳,谦逊知礼,战场上英勇无畏,身先士卒,颇有当年闻若白的遗风。
昨夜接了六叔的任务后,他便在心中计较开了,议事完毕后干脆一路跟着昆平回了昊峰大营,两人事无巨细地说了个透,这才开始整理要由昆平先带去的军需用品。
闻若青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笑了笑,只叮嘱了昆平几句,回了云峰营。
他刚到自己的营帐前,就见火铳营的王都尉亲自领着挑好的一百士兵过来了,见了他远远便道,“六爷,按您的要求挑的,这一百人都是攀爬好手。”
闻若青忙抱拳行礼,“有劳王都尉。”
他让傅寒和江云把这一百人领下去,按计划勤加练习。
三日之后,闻若丹在中午时分把闻若青叫到了城墙上。
两人拿起箭楼上的千里镜往北狄的军营看过去。
兀拖的军营后方,有数道蜿蜒的小黑点,如倾巢而出的蚁军,从燕回山脉的边缘蠕动而出,徐徐汇入敌方军营之内。
“这是先头部队,”闻若丹道,“我估计等木都的援军全部赶到,至少还有一天左右,大件的攻城用具会运送得比较慢,不过你们准备一下,今晚可以出发了。”
闻若青放下千里镜,笑道:“好,早已做足准备。”
他转头吩咐闻竣:“传令凌风营和骋风营,下午不必再操练,所有将士养精蓄锐,亥时正在大营外整队出发。”
闻竣应了一声,转身下了城墙。
一旁的李溪道:“这几日天干晴朗,晚间和晨时虽有风沙,但总体而言长途行军遇阻不大,不过三日之后恐怕会有雪暴,六爷多加小心。”
“好,多谢先生提醒!”
闻若青回了自己的营帐,摸着背上的伤处已结痂,便洗了个澡,放空思绪,沉沉地睡了一觉。
两个时辰后他准时醒来,穿戴停当后拿油纸把妻子的信仔仔细细地裹好放入怀中,军服外套了一层玄袍,再披上甚为轻便的玄甲,靴子里仍是插了那把羊角匕首,裹了狐毛披风出了大帐。
闻竣、章远也已整装完毕,牵马候在帐前。
闻若青检查了一下马背上驮着的武器装备,翻身上马。
闻竣递上一把长柄偃月刀,冷锋掠过,刀刃上映出熊熊火光,炫然生辉。
这日晚间果然又起了风沙,风声咆哮,苍凉晦暗的大地上沙尘肆虐,营地内旌旗呼喇,小一些的营帐战战巍巍地摇摆在风中,帐灯被吹得叮当作响,但营帐里并无一名躲避风沙的士兵。
所有人全都列队站在出营的通道边,尽管尘沙扑面,但人人身躯笔直,面容肃穆。
通道两边,前排士兵上前一步,刀枪出鞘,交叉高举,火炬映照下炽光闪动,连成一片,灼目如白昼骄阳。
闻若青纵马而过,单手举起长刀,与之一一相击。
锋刃碰撞之间,铮锵之声清冽盈耳,盖过呜咽风声。
闻若青一路飞驰,出了营地大门,五丈高的瞭望台下,黑压压的骑兵森然而列,纵队延绵至一里开外。
玄甲金戈,幽然无声,砂粒子被风裹着扑向革鞍铁甲,簌簌而落。
闻嘉砚与林涵一左一右策马上前,闻嘉砚朗声道:“禀将军,凌风营四千八百五十一名将士,已经整队完毕,静候出发!”
林涵亦扬声:“禀将军,骋风营四千九百一十八人,整队完毕,静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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