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轮清响,憾天卫和中郎将营士兵前呼后拥。
司空仪仗,凛凛威严,不容侵犯。
马车之内。
萧元彻和郭白衣对坐。
郭白衣自从上了马车,便一副沉吟的神态,一句话也不说。
萧元彻似有深意的看了几次郭白衣,见他依旧如此神情,这才出口问道:“白衣,此间事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怎么看你还是满腹心事的样子啊”
郭白衣这才回过神来,向萧元彻一拱手道:“主公,白衣只是心中有几件事情尚未想的清楚明了,所以方才只顾想心事了主公赎罪”
萧元彻一笑道:“哦?还有你白衣神相想不通的事情么?现在想清楚明了么?
郭白衣点点头道:“全部想清楚了。”
萧元彻这才饶有兴趣的笑吟吟看着他道:“想些什么,不如说一说罢”
郭白衣这才不隐瞒道:“我在主公手下做事十数年了,向来了解主公做事风格,正因为此,白衣在想,今日火药爆炸的事情,主公真就不知情么?”
萧元彻眼眉一挑道:“龙煌台爆炸,我已经同你提前说了,我当然知情”
郭白衣忙一摆手道:“我指的是雪衮别院”
萧元彻不再说话,眼瞳微缩,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郭白衣,这才淡淡道:“那白衣以为我知情么”
郭白衣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朝着萧元彻一拱手低声道:“主公,恕白衣斗胆揣测白衣以为,无论是龙煌台一炸,还是别院一炸,主公当皆知情”
萧元彻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这才压低声音道:“此话出你口,入我耳,其余人”
郭白衣神色一凛道:“白衣明白”
萧元彻这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往马车内一靠道:“说说罢,你怎么就猜到我知情的?既然我知情,为何事先不做准备,已至如此狼狈呢”
郭白衣淡淡一笑道:“那白衣斗胆一猜,主公不要怪罪!”
萧元彻点点头道:“你我之间,你就不要那么多顾虑了。”
郭白衣这才正色道:“我断定主公知情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其一,暗影司曾抓了玄阐,审问出了那四句谶,主公对此十分重视,还命人将这四句谶全数抄了下来,每日研究。而且主公的别院,更是主公亲自命名为雪衮,那雪漫人间这句话的意思,依照主公的才智,如何猜不透指的是什么”
萧元彻淡淡一笑,也不否认。
郭白衣又道:“其二,这齐世斋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主公唱反调,若是在前几位先帝时,宦官权势滔天,他有如此作为,却是好理解的,可是如今宦官权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者他齐世斋又从来不跟清流和保皇派交往,反倒只是因为当今天子的缘故,才会处处与您作对,可是,他不过是个老太监,哪里来的如此魄力”
萧元彻哑然失笑道:“白衣果真心细如发啊!”
郭白衣笑道:“主公谬赞了,这些事情,若稍微多想想,便能想到,还有若是平素只是跟主公唱反调也就罢了,主公也犯不着跟个老太监置气,可是血诏一事,那齐世斋不可能不知情吧,主公仍旧不动他,这便是另有隐情了”
萧元彻点点头道:“说下去”
郭白衣又道:“以上种种,白衣大胆猜测,这齐世斋定然是主公留在天子身边的一个暗桩,后来龙煌台之事,白衣更加肯定了这一点,更大胆推测此人是紫衣神教的教主。”
萧元彻笑道:“可是就算知道他是紫衣神教的教主,也无法推测出他留有后手,要炸我雪衮别院啊。”
郭白衣一笑道:“不不不,方才我已然说了,那谶当是被主公破解了,自然知道雪衮别院要炸,龙煌台之事,是主公、二公子和这齐世斋一同定下的,那同样是要爆炸的雪衮别院,不是他齐世斋要做的,还能有谁呢?所以白衣料定,主公定然知道雪衮别院要炸之事,而且定然清楚幕后的凶手是齐世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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