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发作起来也要些时候,快服下,别误了时辰!”
赖婆子取过瓷瓶,催促萧令弈将药吃下去。
与此同时,侯府外接亲的热闹动静也渐渐逼近。
摆在萧令弈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服毒毁婚重蹈前世覆辙,要么嫁进淮王府,另博一条生路。
他曾将湛宸视为死对头避之唯恐不及,重活一回,却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死对头身上。
切身尝过亡国之痛后,做个替代品于萧令弈而言已可以不计较了。
他抬手打开赖婆子拿药的手:“滚开!”
那药掉落在地,赖婆子没想到他敢临阵变卦,到底是个仆人也拿不准主意,恰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不肯吃就给他灌下去!”
一个面相精明,眼露刻薄的青年男子闯入视野中心,萧令弈的目光陡然转冷——此人是永安侯世子安齐英,在侯府一手遮天。萧令弈寄养在永安侯府后,每一日都在忍受安齐英的苛待与羞辱。
可笑的是,每次安齐英为难萧令弈时,湛宇总能及时出现相救,并正义凛然地施以小惩,却从不见湛宇真对安齐英如何。后来萧令弈才知,这二人根本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安齐英对萧令弈坏事做尽只为让湛宇得一个英雄的名头,好让萧令弈深信湛宇。
桌上放着一把缠了红线的剪刀,萧令弈不动声色地握住剪刀一端,要拿起时,忽然发现自己四肢虚乏,无法使力,他才想起来——三年前大婚前两日,他被安齐英推下水,病了一场,直至出嫁这日,身体都没有好全!
安齐英钳着萧令弈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怎么?想反悔了?你对太子不是死心塌地吗?为他服个毒都不敢?这毒也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让你疼上几日,乖,喝了它。”
他拿起一整个瓷瓶要把药灌进去,萧令弈紧咬牙关,用尽所有力气偏开头,安齐英屡试不成,竟直接伸手掐着萧令弈的脖子,将他掼到墙上,砸出一声闷响。
这一幕把赖婆子吓了一跳:“世子爷!他好歹也是一国皇子,您下手要有分寸啊!”
“皇子?呵,一个战败国献上的质子而已,在北微的地界上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安齐英凝视着萧令弈被掐出青紫血管的脖颈:“我今日就是真把你弄死了,外人也只会以为你萧令弈是为了反抗淮王府的婚约自戕,届时身败名裂的还是淮王,跟我侯府有什么关系?萧令弈,你笑什么?!”
萧令弈在窒息的压迫中,竟还笑得出来,金色的阳光铺洒在他的半边脸上,明暗之间,他的笑显得诡谲,眸中透着令人脊背生寒仿若从幽深炼狱中衍生出来的凉意。
安齐英莫名惊慌,下意识松了手劲。
空气灌入,萧令弈重新得到了这具身体的支配权,感受过痛苦之后,他终于确信自己活在人间。
他是死过一回的人,还怕什么呢?
“我要是死了,明日你就得下来陪葬,不信?不如我们赌一把?”他看着安齐英的眼睛,挑衅道:“你敢吗?”
安齐英当然不敢,他是湛宇的人,比狗还听话,湛宇没让他杀萧令弈,他摆出frofable再大的架势也不敢真要萧令弈的命。
更何况还有湛宸的婚约在,这纸婚约,前世在萧令弈看来与催命符无异,重活一回才知,湛宸强加给他的婚约竟是他的保命符。
安齐英果然被吓在原地,这时前厅有喜婆高喊:“吉时已到!”
萧令弈推开安齐英,忍着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内室,踏入院子的那一刻,他被阳光拥抱入怀,地上投射出他的影子。
他看着这道影子,笑了笑,不自觉掉了一滴滚烫的泪落到影子上。
虽然前路渺茫,但至少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他想护着母国,想手轫湛宇,想报前世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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