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蒲叶,你也别说这些,她自幼就是跟在顾昀析身边的,你一去西天就见不着人影,她能记得有你这个人就不错了。ggdbook”
蒲叶声音明显有些幽怨:“我去西天没怎么回来看过是事实,可每逢她和琴灵生辰,哪次少了东西,给她们两个留着的都是稀罕的宝贝,偏偏还不被记着好。”
话题一涉及余瑶和琴灵,蒲叶就要开始酸,这是大家都烂熟于心的环节,财神不跟他谈论这个,直接问起了扶桑和落渺的事情。
“事情大概就是我说的那样。”蒲叶摁了摁眉心,“他自己会想通的。”
财神颔首:“他疼瑶瑶不比我们少,就算曾动过那个念头,也狠不下心来做那样的事,这一点,我相信他。”
蒲叶饶有兴味地问:“你就不担心自己?我估摸着,离你最后一次雷劫,怕是只有数日的时间了,在这之前,一切的变数都可能让你身死道消。”
“他不会那样做的。”财神笑得云淡风轻,明明顶着小孩子的面孔,却愣生生的有了从前的七八般风采,“他要是想,早就动手了,神不知鬼不觉,甚至犯不着去求昀析。”
知道他和落渺渊源的人,本来就少。这万年里,顾昀析沉睡,蒲叶长住西天,他要真存了心思,自可瞒天过海,甚至可以慢条斯理的,为一切意外找好幌子。
蒲叶跃上石桌,有些感慨地叹了声,眯了眯眼,“一念之间,善恶难分,你怎知,他现在没有为错失了那万年的机会和时间感到懊悔呢?”
财神笑着看了他一两眼,“你就别来套我的话了,多少年的老朋友了,我们这几个,说是将生死交到对方手里都不为过,别说我不怀疑他,就算是你,其实也没怎么怀疑过吧?”
“是啊,一旦怀疑,这里的一切,都得变个味道。”蒲叶沉默半晌,目光落在余瑶身上,手指点了点:“起先,是有怀疑过的,有你这个痴情种在前面做示范,谁知道陷入情网的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但后来想想,他口口声声说瑶瑶命该有一劫,可当初瑶瑶和云烨动手,撕破脸皮的时候,也是他,头一个站出来,大半夜的用留音符联系我,气得头疼,一个人愣是说了好久,最后叫我回来,务必为瑶瑶撑腰。”
财神也陷入了某种回忆:“每次我渡雷劫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雷劫散了,他就走过来为我疗伤,也不说话,但他本体结出的扶桑果,瑶瑶开口为云烨借,他都没松口答应,十个里有八个都是为我渡雷劫备着的。”
“要是能一边做到这样的份上,一边盼着我死,那我也没话可说了。”
财神看向顾昀析和懵懵懂懂的余瑶,弯了弯唇:“你们两个,要真怀疑他,也不会在蓬莱住下去吧。”
特别是顾昀析,本来脾气就只有那么好,又宝贝余瑶宝贝成那样,扶桑一旦真干过那样的蠢事,哪怕只是在其中推波助澜,他也绝没有现在这样好说话。
顾昀析握着余瑶的手腕,听她言语不清地呢喃哼唧,面对财神的直白,不置可否。
“听都听到了,还躲着不现身,扶桑,你现在的胆子,怎么小得跟针眼似的。”蒲叶拍了拍衣袖上不知何时飘落的枯叶,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叫隐于暗处的人听见。
顾昀析在这里,扶桑料想十有八九是匿不住身形,但没想到,最先出声的,会是蒲叶。
小小的灵菜圃中,扶桑背光而立,所有复杂的神情都隐匿在一圈朦胧光影中,他一步一步凌空而上,白衣凌世,仍是那个十三重天的正派门面担当。
余瑶看见他,也不哼了,看了两眼,眼睛突然就红了。
“坏。”她指着扶桑,对顾昀析说,声线很低,语调难过。
“什么事情都不跟我们说,呜,什么事情都不说,没把我们当兄弟。”余瑶喝醉了之后,吐字仍很清晰,就是模样和平常不一样,“他就是瞧不起我。”
扶桑从未见过这样的余瑶。
她总是坚强的,有点小迷糊,偶尔也是果断的,平常跟着财神,就是两个逗人乐的开心果,这样的瑶瑶,又是十个人中最小的那个,谁不多疼两分呢?
扶桑脸上的面具终于维持不住,咔嚓一声碎了,他走到余瑶跟前,伸手,用干净的帕子擦掉了她脸上挂着的金豆豆,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指责,余瑶说一句,他就应一声。
“是我不好。”
“瑶瑶,没有瞧不起你。”
“是我担心事情太杂,说给你们听,也只是让你们担心一场罢了。”
余瑶掉几滴泪后,自己觉得丢人了,把脸往顾昀析怀里一埋,眼泪鼻涕偏头一蹭,顾昀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用力摁了摁眉心,才忍着没将人丢出去。
扶桑看了看他们跟前摆着的酒盏,问:“怎么给她喝成这样?”
蒲叶不刺他一下心里不舒服,他摊摊手,语调阴晴不定:“谁知道呢,许是她心里不舒服,想着要借酒消愁呢。”
扶桑默了默,如玉般温润的脸上终于露出点不一般的神色,他道:“抱歉。”
“落渺的事,是我顾虑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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