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民的梦境是一片黑暗中的山林,四周黑沉沉的。
我和解铃加着小心,顺着山路信步前行。
不知怎么走的,越过一道山岗,出现了乱葬岗子,居然还能闻到浓厚的怪味,说不出是腥臭还是酸腐。树木茂密,找不到前进之路了。
乱葬岗子一处一处的坟丘,大晚上的,隐隐月光下,能看到成千上万只飞蝇聚在一起,忽起忽落。
解铃指着一块大石头,我们坐下暂时休息。我抬头看天,云迷月黑,忽然又起了阴风,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这里除了坟丘,还有一些棺材来不及埋,杂乱的扔在地上,远处山林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十分恐怖。
“这个梦怎么如此阴暗?”我感慨。
解铃道:“我们这次过来只是探探虚实,有危险马上就撤,我会护你的周全。”
他能说出这话,我心里暖呼呼的,说我能应付得了。
正聊着,听到山路上传来脚步声和吆喝声,时间不长,还传来了火把的火光,这是有人来了。
我们两人极为默契,赶紧窜到大坟的后面,偷偷探出头去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一大群人进了乱葬岗。这些人衣着很古怪,像是古代的官差,又像是行军打仗的士兵,每个人都扎着统一的发髻丸子头,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家伙事,表情都恶狠狠的,凶神恶煞一般。
这些人押着一些犯人,犯人们穿的破破烂烂,头发都是披散的,挂着铁枷锁。
到了乱葬岗子中心,犯人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一个个麻木着脸。
他们的表情透着对命运的无奈,就算死到临头也触不动神经,引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
为首的官差冲着一个犯人打了声口哨,旁边人推着那犯人出了队伍,一脚踹在腿弯处,犯人吃不住疼跪在地上。官差过来压住他的脑袋,使劲儿往下低,露出脏兮兮的脖颈子。
官差提起手里的大刀,这把刀拎起来能有几十斤重,赶上健身用的伊朗棒了。空中挽了个花,往下一砍,都不用太用力,顺着大刀落下的惯性,只听“噗嗤”一声,犯人的人头落地。
犯人栽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其他犯人看着,并没有害怕的要死,有的眼神里竟然充满了渴望,早死早托生,能死的这么利索,一秒钟就没了人头,也是一种幸福。
为首的官差把大刀扔个旁边人,他走到一边的大石头上抽出腰间的烟袋,吧嗒吧嗒抽着烟。意思是,我杀了一个意思意思就行了,剩下的你们来,给你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从这些人进入乱葬岗,一直到此刻,没有谁说过话,全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官差坐着的地方,正是刚才我和解铃坐过的石头。官差似乎觉察到了不对,用手摸摸屁股下面的石头,似乎感知到了温度,四下看了看。
我和解铃赶紧藏在坟丘子后面,不敢露头。
过了片刻,我们再小心翼翼探头出去看,已是满地的尸体。犯人死的差不多了,全部都是砍头,倒也利索。
最后收尾工作,把剩余的几个犯人都宰了。官差的一袋烟差不多吸完,他从褡裢里翻出三根长香,沾了沾地上的鲜血,然后点燃了三根香,插在地上。
这么做可能是超度亡者之类,隶属于刽子手的一种仪式吧。
忙活完之后官差摆摆手,剩下的士兵提着空空铁链子,排着队离开了坟地,顺原路回去,一群人消失在月色中。
隔了好一会儿,我和解铃才从坟丘后面出来。到近前,闻到血腥味扑鼻。
解铃蹲在地上,仔细地检查地上的尸体,忽然道:“刚才那些人,你发现李大民没有?”
“你说官差?”我问。
他点点头。
“我很仔细地扫了一圈,没发现。”我说。
解铃站起来,一边
走一边用脚拨弄着地上滚动的头颅:“死人里也没有他。”
“奇怪,这不是他做的梦吗?他在哪呢?”我表示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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