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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暖连忙摇头，“我不是担心学费。”“那你担心什么？我咨询过了，以你现在的成绩，出国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你可以放心。”姜安娴说道。姜安娴为许暖出国留学的事情cao心不少，她有很多文工团的团友也都将孙子孙女送出国去，她最近咨询了不少这方面的事情。许暖有些惊讶，奶奶看起来非常希望她出国去读书，连成绩都去咨询过了。许暖有些为难地拒绝：“奶奶，我不打算出国留学。”“你不打算出国？那你准备在国内读大学吗？”姜安娴觉得有些可惜，以许暖的成绩，去国外读大学绰绰有余。当时周围掀起一股出国潮，稍微有能力的家庭都希望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国去，姜安娴也想把许暖送出国去。许暖坚定地说：“奶奶，我打算就在国内上大学，我不出国。”姜安娴也不气馁，“没关系，现在离高考完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都可以跟我说哈。”许暖只得点头，“好。”这事发生没一天，不知道怎么被陆乐安知道了。陆乐安咋咋呼呼地从家里跑过来，把许暖和周峙两人堵在客厅里，一脸严肃地问：“你俩是不是都准备出国留学？”许暖和周峙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陆乐安大手一挥，“你们别对台词了，我都听说了。周峙，你爸爸想把你送到国外去留学对不对？许暖，你奶奶想让你去国外留学对不对？”许暖和周峙又互相望了一眼，还是没吭声。陆乐安顿时有点急了，“哎哟两位小祖宗，你们到底打不打算留学，你们要是打算留学，那我也让我爸妈准备准备，我可不要一个人留下来。”许暖望了周峙一眼，坚决地回道：“我不去。”周峙听到许暖坚定的回答，抬眸静静地望着许暖，好几次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出什么。专业高考还剩下一周的时候，班主任特意把许暖叫到办公室里面，给许暖鼓气。“许暖啊，今年学校里准备出大血，谁为学校里赢得了荣誉，要大肆表彰，会敲锣打鼓地将人送到家里，让街坊邻居都看到。”许暖无动于衷，这种敲锣打鼓的方式她并不喜欢。再说了，她现在和父母的关系成这样，到时候敲锣打鼓送到家里，是送到哪个家里呢？送去郊外奶奶家里太麻烦，送去周峙家里吧，但那并不是她真正的家。但要是送去黎映蓉和许文瑞家里，那她心里又膈应。所以这敲锣打鼓的方式，一点也不好。班主任又说：“除了这些，学校里还会进行表彰大会，每个为学校挣得荣誉的学生，可以免费去北京旅游一趟，所有费用都由学校里承担。”许暖心思一动，这个奖励貌似有点用。胡星也在北京，而且胡星去了大半年的时间，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在北京过得怎么样。每次问起他的生活状况，胡星都插科打诨地跳过去。许暖觉得胡星可能在北京遇到了麻烦，但是胡星打电话来的时候从来不说。许暖想着，到时候可以趁机去看看胡星，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回来和胡星他爸妈也有个交代。班主任还说：“谁要是考了全市的状元，有大奖！”许暖眉头一挑，“哦？大奖是多少？”班主任带着笑容望向许暖，“你看你这孩子，前面我说了这么多的奖励你都无动于衷，一说有大奖你就来兴趣了，这可不行，咱们不能一切向钱看，咱们还是要保持初心。”许暖立即低下头，诚恳地说道：“老师，你说的对，我们要保持初心，所以大奖是多少啊？”班主任被许暖逗笑了，“许暖啊许暖，你心里是不是只关注大奖啊？”许暖面不改色，“老师，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关注大奖没什么不对！”班主任一愣，“嘿，你这强词夺理的功夫比老师我都行啊。”许暖没吭声，缓了一会儿，又问：“老师，你真的不透露一点消息吗？”班主任无奈地笑起来，大手一挥，“行吧行吧，你去教室吧，别再问大奖的事情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不过学校这次想抓典型，大奖肯定是大奖，绝对不会小。”许暖一听，心满意足地从教室里离开了。回到2班的时候，2班教室里极其安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课时间，其实早已经下课了。高考只剩下一周时间，大家谁也没有松懈，都埋着脑袋复习功课。但有一个人除外。陈丽琪坐在课桌上，并没有复习功课，全班紧张的氛围下，她一个人像一只轻松的懒洋洋的松鼠，趴在桌子上，玩着手中的钢笔。前排有女同学转身向她借东西，看到她这么悠闲，忍不住问道：“丽琪，你看起来好轻松啊，你不复习吗？”陈丽琪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不用复习啊。”女同学有几分惊讶，“为什么这么说啊，你不参加高考了吗？”陈丽琪把钢笔收起来，一脸得意地对女同学说：“高考对我影响不大，我一点也不在意高考，我爸爸会送我出国留学的。”陈丽琪这样有恃无恐，只因为陈通给她打通了关系，她高考之后就可以去国外留学了，她只要拿到高中毕业证就行，至于高考考了多少分，并不是很重要，所以她一点压力也没有。女同学呆呆地望着她，眼里羡慕得不行。最近几年，高考后出国留学一直是很多家庭的首选，大多数有条件的家庭，都想把孩子送出去，仿佛出去留学之后，就镀了一层金。事实上，那个时候，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在国内确实更受待见。这样一来，只要是能送孩子出国的家庭，一般都会选择送孩子出国，实在送不了的，才留在国内读大学。像陈丽琪这样可以随便出国的家庭，不知道使多少同学羡慕嫉妒。

许暖回到教室，恰巧听到了陈丽琪和前排女同学的对话，她心里在想，这阵子许和静和陈丽琪相交甚好，陈丽琪去留学的话，许和静会不会去留学呢？许暖想到许和静，立即摇摇头。算了，许和静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多想。高考前一天的晚上，许暖去了一趟去夜市街。卖玩具的摊子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年纪不大的李秋，一个是快四十岁的范东。李秋的舅舅是工商局的，许暖之前摆摊的时候碰见过，就是那次让许暖猜谜，隔三差五过来收摊位费的工商局的李叔叔。不过那位李叔叔是李秋的远房表舅，李秋也不好意思用这个身份开小差，每次工商局来查，他还是照例上交摊位费。范东是卖手表的杨叔叔的亲表哥，杨叔叔将许暖卖玩具生意不错，就让自己的表哥也过来摆摊卖玩具。许暖提出三家一起摆摊之后，这两人就认识了。两人见许暖过来，都有些惊讶，李秋道：“今天咱俩值班啊，你怎么过来了？”许暖解释道：“可能明天后天大后天这三天时间我都不会过来，这三天麻烦你们撑一下。”李秋、范东和许暖联合起来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说感情又多深吧又不至于，但他们仨也不像是陌生人，毕竟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呢。李秋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范东也连忙说：“需不需要咱俩帮忙？”许暖摆手，“不是，我这两天要参加高考，没时间过来。”李秋：“……”范东：“……”两人自认识许暖以来，一直看到的都是许暖成熟稳重，有思想有担当的一面，他们差点忘了，许暖不过是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学生！两人对视一眼，笑得有些尴尬，“那祝你明天高考考出一个好成绩哈。”“借你吉言。”许暖交代完摊子上的事情，就回家了。回家的时候，陆乐安和周峙都聚在电话前。陆乐安见了她，立即招呼：“快来快来，胡星打电话过来了，正等着你呢。”许暖走过去，听到电话里面胡星的声音：“陆乐安，你别瞎说了，我没有要跟许暖说话，我是跟你说话，我就是只跟你说话，你别转移话题。你们三人中就你成绩最差，许暖和周峙我一点都不担心。”陆乐安没好气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走了，你要是还在这里，成绩最差的就是你！”胡星：“……”人都走了还要被嘲讽一波。胡星继续说：“行了，别说其他的了，就问你明天有把握没，能上本科吗？”陆乐安正色道：“应该……能上吧。”“能上就是能上，不能上就是不能上，什么应不应该啊，你能不能说硬气一点！”胡星大声吼道。陆乐安一听，“嘿，胡星，你现在不参加高考，你硬气了是吧？”两人在电话的两端，互相乱吼，说话方式还和从前一样。两人对着吼了半天，最后胡星那边说：“算了，现在很晚了，不跟你们说了，祝你们仨都考上理想的成绩。”胡星这通电话对许暖和周峙没什么影响，倒是给陆乐安增加了不少动力。他瞧着胡星不用高考，使劲的拿他开涮，要是他真的没过本科线，被胡星知道了，非得嘲笑他不可。陆乐安打完电话，暗暗在心里给自己鼓气，再怎么样也一定要考过本科线！之后的三天考试，过得匆匆忙忙。考试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填报专业。那时候的制度和现在并不一样，那时候填报专业的时候，并不知道分数，一切得靠自己评估，评估出一个大致的分数，然后对着大学填报专业。这是个非常有难度的事情，有些人对自己的分数估不准，可能就错事了上大学的好机会，或者不能去自己理想的学校，只能去一般般的大学。陆乐安对自己的分数也估不准，他想了个办法，他坐在许暖身边，和她一一对答案，和许暖不一样的地方，他估计十有八九是错的，和许暖一样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对的。陆乐安简直把许暖的答案当成了标准来核对，最后核对出来，他是能报考本科大学的。这可把陆乐安高兴坏了，三天两头跑到周峙家里，和许暖一起商量填报什么专业。陆乐安有些为难地看着许暖，“许暖，你准备填报什么专业啊？”许暖毫不犹豫地说：“金融。”“金融专业？唉，我爸妈要是知道你填这个专业，他们准会夸你。他们其实也希望我填报金融专业，说这个专业前景好，以后找工作容易，可是我不喜欢。”陆乐安说道。许暖反问他：“那你喜欢什么专业。”“我啊，我喜欢的专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陆乐安卖瓜子不肯说。许暖催促他，“到底什么专业啊，你说说。”“我喜欢的专业我爸妈肯定不喜欢，他们不会同意我选择这个专业的，他们让我填报的第一个志愿是金融学，要是金融学录取不了就填报生物工程，要是这个还填报不了，他们就让我选择化工一类的。”陆乐安说了半天，就是不说自己想选什么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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