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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夜色中,忽有萧声来。漫天飘玉絮,皆是伤心曲。
大雪依旧在下,雪山派的山门之外,战场已逐渐被打扫一空。等这片大地再一次被白雪覆盖之后,先前的那一幕幕厮杀与争斗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这空气中,那浓厚的血腥之气、恐怕一时半会也是难以散去的罢。
雪山内一处幽静的院落中,几点烛光透着窗户洒在了外边的雪地之上,偶有夜风吹过、地上的雪沫与空中的飞雪在烛光的投影下相遇,本来也算是一个颇有美意的画面,而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多了几分悲伤与惆怅。人大抵就是这样、心怀忧思则万物皆有忧思。屋内病榻之上有一人安睡于此,面色焦黄几无血色,发丝鬓角不知被谁梳洗过,倒显得很是干净利落。仔细看去、此人正是风子鸣,从他那稍有起伏的胸口来看,此次重伤之下幸逃得一命,不过这伤势、也着实沉重。
病床不远,一张四方桌前,两位女子互相玉手勾连,容颜之上皆是有着七分愁意挥之不去,余下三分暂且算作疲累吧。黛眉紧蹙之下,两双杏眼微微含泪。从别离之情到久别重逢、从失爱之痛到宗门劫难、从满地白雪到尸身纵横,原本相遇的喜悦生生被这诸多悲恸之事打散,而现在、自己虽然有心为雪山出一份力,可又有谁知道自己深陷险地、竟是让陈云大哥和风子鸣二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最终一死一伤,冷月的心理别提有多自责和难过了。对于陈云、她也只是有所耳闻,但想必被掌门人自小收为义子的他一定威风凛凛、正气浩然,而战场上所见、虽然陈云大哥多了几分邪魅之色,但行止之间却满是道义,此人因我而死,我心何安?再说风子鸣,九关之内第一次见到,只觉其人举止轻浮、言语粗鄙,除了一身武艺精湛之外几乎别有所长,但是前日里的那一刻、他竟也不顾生死的为自己挡下了那几乎夺去他生命的双拳,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明白。直到今夜里,小妹风雪瑶为她揭开了这个答案,她的心中这才悔恨连连。
风子鸣,这个年少时受尽他人欺辱的少年,这个亲眼看着父母分别为他人所害而身死的少年,这个自小就已看破人情冷暖、见识过忘恩负义、好人没好报等等所有世间丑恶的少年,自他亲手为母亲报仇之后,便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既然世人皆无情、我自无情便是!所以一路走来,他的性情逐渐变得狠厉,杀人从不手软,言语间满是戏谑之语,可又有谁知道,他的剑下皆是该死之人,外人不明其缘由罢了。
等这一切被风雪瑶慢慢讲述的时候,冷月心中更为的自责。早前不论,单说这救命之恩、自己就应当悉心照料于他。也不知从何时起,她的那颗心好像已经散掉了。或许就是那一刻、在九华山后亲手将他的旧衣衫一点点的埋葬吧。是的、那一刻,心就散了!当然,对于依旧陷入昏迷的男子,女子也只是因为那份舍生忘死的救命之恩,别无其它。可能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昆仑山腰,两人合二为一的身形(一人手拎一人腰际)、急速的往山上奔跑着。越往上跑、就越发觉得自己受到的限制越多,原本的飞展腾挪到得现在早已施展不了,可真是空有一身本领无法施展。男子面色涨红、不时有豆大的汗珠自两颊滚落而下,造成这样一幕的不仅是因为自身一直奔跑的疲累、更多的还是来自这座神山对于外人及功法的无限压制,那种不由得你反抗的压制。
“嗡、嗡”硕大蜂虫模样的钦原眼瞅着就要钉在黑衣男子肩头,来不及多想、他提起手中的那人,权当做大棍一般,“呼”的一声给飞出去,他的本意是赶走钦原、给自己留点空隙好再往前跑几步,拉开与大峰虫之间的距离。谁料想突如其来的一下、钦原依旧在半空连一丝的停顿都没有,手中倒提之人竟是结结实实的被当成木棍、与那钦原撞在了一起。
“啪”的一下,一声如杀猪般的嘶嚎从被拎在手中这人嘴里传出,这一声嚎叫,直惊得清泉一瞬止水流、惊得风逆林涛久回转、惊得巢中飞鸟振翅逃,好一声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哀嚎呐!
“抱歉抱歉,习惯性失误,拿你当棍使了。”赶忙看了一眼手中之人,见他不断用双手摩挲后背及侧肋等处,男子狡黠一下,幸好他无事。同样被那一声震惊到的蜂鸟,此刻仍旧没有缓过神来,男子虎目一瞥之后,急忙抓紧手中腰带,拼命地又往前蹿出了五六丈的距离,等到钦原反应过来时,已是一个黑色斑点映在了它的眼眸之中。庆幸的人在庆幸、怒骂的人依旧骂骂咧咧,可是两条腿的人在这满是禁制的神山之上哪里能跑得过土著的钦原?梦都不是这个做法。
“嗡、嗡”刚准备在石头后边放下手里的累赘喘口气,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了两人的耳中。
“还真没完了!”男子气急,作势又准备将手中之人当木棍一样砸出去时,忽听得横吊在男子手中的那人用既诧异、又惊惧的声音在此大喊道:“你敢!”燕成一个恍惚,这才发觉手中竟然是知恩的腰带和小腿。于是他急忙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反复念叨着你在手中拎着、我老觉着有剑在手,故而如此,真是抱歉。说一声抱歉,作势便要再次逃走,可是这一次就由不得他了。一阵剧烈的振翅之声过后,燕成惊讶的发现此处竟然凭空出现了十几只硕大的钦原,这要是一人来几下,不死也得硬邦挺了。手指一松,又是一声嚎叫,被干干脆脆丢在地上之人正是李知恩。
“别喊了!这一次恐怕真的够呛了。”燕成脸上五分倦色、五分凝重。被呵斥了一声的知恩当下立刻嘴巴紧闭,不敢再出声。他四顾之下,满脸惊恐。就在这时,后边那十几只钦原已然赶到,彼此间的默契几乎用不着任何沟通,紧接着一齐勾起尾部、若隐若现的毒针早已对准了在它们眼里那两只待宰的羔羊。
“沧浪浪”燕成星辰剑出鞘,生死关头几乎没有人会坐以待毙。知恩也是连忙爬起身来,这个时候的他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疼痛。随手捡起一跟树枝,也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我相信他肯定会全力抵抗,因为这关系到他的性命,没有退路便只好破釜沉舟。
突然之间,就在那些个钦原通过不断的迂回战术、终于要贴近二人周身之时,两道无声的波动自山顶如水波荡开那般,飞速奔袭而来。燕成自是察觉的到,而知恩就理所当然的没什么感触了。与此同时,那十几只钦原在受到波动的影响之后,立刻调转身形、不约而同的朝着山下疾飞而去,似乎跑得慢了些就会丢掉性命一般。眨眼之间、一切危机立解。还不待两人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一声犹如洪钟的声音自山上而来:“何人胆敢闯我昆仑圣地?”
一道几乎让人连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声音之下,知恩不由自主的瘫软在地。燕成到底是燕成,虽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与知恩没有分别,但自小执拗的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收剑归鞘、而后双手抱拳弯腰行礼道:“晚辈燕成、受家师指点,特来昆仑山拜见家师故友!唐突之处、还望前辈海涵。”燕成尽量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动,言语间不急不躁。知恩见状,也是急忙作拱手俯身之状,不过一时的惊恐他尚不能站立,于是干脆双腿跪拜,佝偻的身形颤颤巍巍,看起来颇为滑稽。
“你师父是何人呐?”那道裹挟着威压的声音再次传来。
“家师落尘、落老剑客!”燕成答言。
“你就是燕成!那你身边之人又是谁?”
“他名叫李知恩,是晚辈半路之上收的徒弟。”燕成恭敬的答言道。
“你这个徒弟、看起来比你年长吧!人间之事,颇有趣味。”一声略带戏谑的言语自山上而来。
“不敢隐瞒前辈,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师徒,小子为了约束于他、故而在我威逼之下,才成就此事。”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此一番他可有可无了!”声音刚一落下,依旧跪在地上的李知恩可不干了,他急忙跪爬两步,大声朝山顶的方向极力喊喝道:“在下李知恩,先前是有诸多不是,不过我早已改过自新了。这一路之上虽不敢说历经千辛万苦、却也着实磨砺了自己的心智,明白了许多人生的道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如今有虔诚之心,前辈何必说在下是可有可无之人呢?”此番话一出,连站在一旁的燕成也深感惊讶。
“哦!几千年来、还从未有人敢如此质疑老夫,你是第一个。原本无论从哪方面说,也不能让你上得山来,不过你虽然天生怯懦,但就方才这一番言语,老夫准你再往上一级。”话说到此,山顶之上又传来了老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知恩在此谢过前辈!”知恩一脸激动之色,随后朝着山顶很用心的磕了个头。
“不过前辈、再上一级也到不了您的身边吧?那师父是不是要去山顶跟我分开了?您知道方才那些个钦原,它们要是再来、小辈我岂不是要丢了性命?再有、我即便再上一级,在那呆着做什么?还请前辈为我解惑!”声音落下,知恩再拜。
“你这个人,还真是麻烦!好吧,我就告诉你也无妨。少刻之后你二人分开是一定的,你所说的钦原、有老夫在此,此处鸟兽皆寂,你的小命你自己好好留着吧。再说这茫茫昆仑,既然列属于神山,那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登顶的。你一身体质虽然还勉强,但体内无有任何功法痕迹,故此留在山腰更为合适,这里颇有神仙之气,你即便每日躺在这里,三年之后也可寿增百年,筋骨自不必说。期间若是老夫高兴,随手指点于你,那你岂不无敌于江湖了!如此这般,你还有何疑虑?”
“小子明白了,也再无疑虑,多谢前辈!”听完老人传来的话语,知恩的心中有如昏暗几十年后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一丝曙光,这可是为他指明了前进方向的曙光!其中的澎湃和激动、自是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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