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一个狰狞的头颅就轻易获取了他的共情——可能因为白花花的头颅实在恐怖。
空气里充斥着丰沛的雨水气息。
检完票的小学生依次有序进场,他们齐刷刷地看到了高高的头颅,紧接着,发出一阵长短不一的脆嫩尖叫。
梁径瞥了眼时舒圆滚滚的脑袋,展厅里细微穿过的潮湿气流拂起他后脑勺几根乌黑发丝,一下扭扭歪歪。
出门那会气候陡变,下了好大一阵雨。虽说有伞,但疾风迅雨,打不打没区别,总是要淋点的。上车被梁径逮着擦头发,时舒觉得自己好像刚洗完澡的小乖,必须擦得根根毛绒绒才行。可十五分钟的车程,到博物馆他头发肯定干了。于是,不想擦头发的他和梁径在车里闹了一会,最后被梁径捧着脸亲到快缺氧才消停坐好挨擦。下车那会还有点气不顺,脸红得不像话。
这会,梁径注视时舒低垂的眼睫,说“好痛”的时候他的嘴唇微微嘟了一下,神情沮丧又懊恼,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面那半个脑袋和他有关系。
还“打打杀杀、到处抢劫的生活”。。。。。。
梁径无语。
“——想过也不可能给你过。”梁径语气平静。
时舒握着相机抬头,愣了几秒,他转过身面无表情走开。
梁径笑着慢慢跟上。
出了博物馆时间还早。
不过时舒晚上要去学院参加小组讨论,晚饭只能在外面解决。
下午就开始的雨,这会小了许多。两个人撑一把伞穿过人行道,准备去附近餐馆随便吃点。
暮色灰蒙蒙的,偶尔出现的明亮色调都来自街边商铺的招牌。
远远能看到教堂高耸的尖顶。
雨幕暗沉,宽阔街道两旁整齐矗立着巍峨的大理石建筑,人影匆匆的朦胧间隙里,一下像是步入了中世纪萧索阴郁的氛围。
天气不好,餐厅人满为患。
两个人肩挨肩、抱着书包挤在角落一张餐桌旁。
梁径很快点了两碗面。时舒歪头抵着窗,掏出书包里的相机继续看照片,删掉了几张重复的。
他看上去精神不大好,可能没睡饱或者肚子饿了。
过了会,时舒嫌吵,随手放下相机,戴上帽子侧过身埋进梁径肩窝。
不断有人进出,门铃响个不停。
梁径抬手伸进帽子,抚摸时舒侧脸,低下头问他:“要不要换一家?”
早知道就开车过来了。看他这个样子,一会还得走回去。。。。。。梁径想,待会吃完他先去把车开过来。。。。。。
窗玻璃上又出现弯弯曲曲的水痕。
又下雨了。
时舒摇头,没说话。想吃是真的,不想动也是真的。
d市初春阳光还算明媚,只是下起雨来没完没了。
“梁径。。。。。。”过了会,时舒叫他。
“嗯。”
“等原曦方安虞闻京过来,我们一起去看极光好不好?”
梁径没有丝毫犹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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