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十六叔找来给父皇看病的大夫。”阿琇低声道,浑然没有注意到献容的面色变得雪白,“父皇一直生着重病,十六叔怀疑宫里的太医受人指使,并不想让父皇的病医好,每日午后都悄悄地将民间有名的大夫送来替父皇瞧病。”
献容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却见阿琇快步向成都王走了过去,也只得头皮跟上去。
成都王司马颖原本就得赵王器重,这次又立下大功,如今进出宫廷都十分便捷,并没有人敢约束他。他见阿琇过来,有些惊讶,但礼数不缺,先向献容行过了大礼,方才温和地问道:“阿琇,你们是专来找我的吗?”
阿琇点了点头,她本就唇齿伶俐,三言两语便讲清了明曜之事,但她顾忌献容的面子,只说明明曜是献容的表弟,却见献容感激地向她望了一眼。
司马颖颇是仔细地听了一遍,很快便明白了她们的用意,他皱眉道:“当时我就在
朝堂上,与那刺客交手过几招,他剑法的确极好,用的长剑也是薄如寒绡的春水剑,那人身量并不高大,我仿佛见过他一次,有几分眼熟。”
阿琇紧张道:“十六叔你仔细想一想,那人是不是上次在贾皇后寿宴上替驸马献礼之人。”
司马颖目光一闪,点头道:“似乎确实是那人。我记得他脖颈上还有个黑色的胎记,倒是比较醒目。”
献容的眼眶瞬时又红了,低泣道:“那就是他了。”
司马颖面露难色,轻轻地吁了口气:“这可就有些麻烦了,这次淮南王行刺之事,涉及到齐王诸人。而赵王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就等他们动手便一网打尽,现在不仅淮南王和明曜都在狱中,连齐王安插在宫内的人都被控制了起来,准备一起处置。”
阿琇心下一沉,但为了献容她不能不竭尽全力。她沉吟了一瞬,却又问道:“十六叔,你可知道明曜如今被关在什么地方?”
献容仿佛抓到了一丝希望,双目直视着司马颖,只听司马颖说道:“都关在宫内地牢里。”
阿琇望着司马颖,轻声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去……”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司马颖摇了摇头,面色越发沉重了几分,却道:“在宫里地牢救人比登天还难,外面有重兵把守,里面地势复杂,纵然你冒险闯进去,也很难找到犯人在哪里。去年阿邺被贾后关在地牢里,我曾经去救过他,一进到地牢里很快就不辨东南西北,根本找不到犯人关在哪里,那次还白白折了许多人手。”阿琇神色一黯,却也明知他说的是实情。
献容脸色苍白,泪痕中微见果决,她的声音暗哑得如水底死裂开的冰一般:“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要救明曜出来。”司马颖静默片刻,忽然直视着献容问道:“你可知道淮南王如果行刺成功,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阿琇有些茫然,却只见献容的脸色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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