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人彻头浇了一盆冷水,阿琇听到及笄二字,瞬时清醒过来。祖母费劲辛苦让自己回宫,不就是为了“及笄”二字么?一个不及笄的公主,还有什么前途命运可言。忍耐,忍耐。她无可奈何的挺直了腰板,然而换来的只不过是多加一个时辰的惩罚。
过了端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帝京夏日最是难熬,屋内本已闷得很了,偏偏靳阿姆还叫宫人把门窗都合上,更是一丝风都进不来,阿琇成日盛装华服的在屋里“训仪”,经常一日下来热的几乎要晕过去。
眼巴巴盼到旬日,一大早阿琇去看完了阿邺,回宫的路上,靳阿姆突然腹痛难忍,急着说道,“公主且在这里稍带一会儿,老奴去去就回。”阿琇想起适才出门时阿邺顽皮的对自己眨了眨眼,情知是阿邺在靳阿姆的茶水点心里动了手脚,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面上却不敢带出半分。
灵昆苑以北这一带是从洛水引入宫
中的一片湖泽,湖上都是用九曲回廊勾连,水中遍植荷叶,此时荷叶亭亭,凉风习习,十分的凉爽舒适。
阿琇绕着曲廊走了一段,贪看着湖光晚景,却不知不觉的走岔了路。她急着回去,可偏偏越急越错,眼看着里岸边竟然越来越远,走到了一个亭子里,却听到亭子中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长离云谁,咨尔陆生……”(长离是上古的名鸟,这诗的意思是说,长离啊,你是哪里来的鸟儿,为什么要飞到陆上去呢?)
阿琇一怔,是谁这么有兴致在这里作诗。她循着声音寻去,却见亭中有个年轻的书生,背对着她,正在看湖上的飞鸟。她有些好笑,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看了一眼湖中飞不起来的几只水鸭,便接声道:“鹤鸣九皋,犹载厥声。”
那书生呆了一呆,转头过来抚掌赞道,“好诗,姑娘真有诗才!”这书生大是为阿琇的才华所倾倒,又不断的吟诵这句。
阿琇抿嘴却只是偷笑。
“六弟,你真个是呆,被她损了却还不知道。”不知何时从亭后却又转出一个年轻男子,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却身着一身皂袍,做富家公子的装扮,面貌清俊如玉,只是目光中华彩流动里藏着一丝深暗,却是似笑非笑的望着阿琇。
“她如何损我了?”书生冗自不信,“三哥你看,长离对鹤鸣,陆生对厥声,何等切韵。”
男子又好气又好笑,“她笑你是这水塘里的野鸭,只会大声的呱呱乱叫,大放厥词。”
阿琇被她点破,忙道,“这不是我杜撰的,这是曹子建《鹤雀赋》里的句子,我可不敢胡诌。”
那书生将信将疑,“真的么,那我可得找来看看。”说罢,竟摇头晃脑的就走了。
阿琇见那皂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珠一转便欲逃走。男子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哂然道,“我六弟虽然写诗成痴,却也没得罪了你,你何苦坑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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