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凌昭弘嘴上说着不敢,语气却很直接,“本王只是觉得,夫人这法子效率太低,且容易横生枝节。竹莲帮审讯的手段,江湖闻名。
若真想问出实话,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夫人当真认为,一个娇生惯养了十六年的小姑娘,能扛得住帮中老手的手段?”
穆甜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神锐利地射向凌昭弘:“凌昭弘!你此话何意?她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我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你竟怂恿我对她用刑?”
凌昭弘毫无惧色地迎上她的目光,语气甚至比刚才更冷硬了几分:“本王并非怂恿,只是指出事实。夫人拒绝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无非是因为内心深处,对那位养育了十六年的楚小姐,仍有不忍和感情。您下不了狠手去逼问真相,哪怕她极有可能陷害了您的亲生女儿。”
“你放肆!”穆甜猛地站起身,手指着凌昭弘,气得浑身发抖。
凌昭弘却依旧坐着,仰头看着她:“夫人息怒。本王只是认为,事有轻重,人有亲疏。楚明钰是您养女,但穆明姝才是您十月怀胎,失散多年受尽委屈的亲生骨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此刻的心软与迟疑,或许会成为日后刺向明姝的利刃。”
他字字句句,都砸在穆甜的心坎上。
一边是十六年朝夕相处的养育之情,虽非亲生,却也有过无数母女温情时刻。
另一边是血脉相连,失而复得且饱受委屈的亲生女儿。
该如何抉择?
理智上,她知道凌昭弘说得没错。情感上,那十六年的岁月却不是能轻易割舍的。
穆甜站在那里,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瞪着凌昭弘,却半晌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穆明姝看着母亲挣扎的神情,心中不忍,悄悄伸手,轻轻扯了扯凌昭弘的衣袖,示意他别再逼问。
凌昭弘感受到她的动作,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带着恳求,终是暗自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
雅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桃枝的声响。
凌昭弘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抬眼看向对面的穆甜。
“穆帮主可知,今妹能安然坐在这里,全赖舍妹昭阳相助?”凌昭弘放下茶盏,声音平稳,“那日昭平侯府的人险些就将今妹带回去了,是昭阳冒险将人藏了起来。”
穆甜眉头微皱,看了眼身旁的穆明姝,这才对凌昭弘道:“王爷这份人情,竹莲帮记下了。他日若有需要,只要不违背道义,竹莲帮定当相助。”
凌昭弘轻笑一声:“穆帮主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本王也就直说了。”他神色一正,“今妹若是回到昭平侯府,怕是凶多吉少。”
穆甜眼神一凝:“王爷何出此言?”
“穆帮主久在江湖,可能不知高门后宅里的那些手段。”凌昭弘语气沉了下来,“昭平侯府那位真千金楚明钰,可不是什么善茬。就说她院里的廖嬷嬷吧,不过是说了几句她不爱听的话,就被她用绣花针扎得满手是伤。”
他见穆甜面露疑色,又详细说道:“后宅里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有那跪瓷片的,一跪就是几个时辰;有那罚站冰天雪地的,站到双腿冻伤;还有那灌哑药的,用针扎在看不见的地方的。。。穆帮主以为,今妹回去后,楚明钰仍会善待她吗?”
穆甜沉默片刻,却摇头道:“王爷可能有所不知,楚明钰那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性子是骄纵了些,但要说她会草菅人命,我却不信。”
凌昭弘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转向穆明姝问道:“穆姑娘,你来说说,楚明钰可曾伤害过你?”
穆明姝抿了抿唇。
她深知前世的楚明钰是何等狠毒,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她亲身经历过不止一次。可这一世,那些事情确实还未发生。
“母亲,”穆明姝轻声道,“楚明钰确实想害我,但至今还没有得手。”
凌昭弘挑眉:“穆帮主可听见了?今妹也这么说。”
穆甜却看着女儿:“明姝,你实话告诉娘,楚明钰可曾真正伤到你?”
穆明姝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摇头:“不曾。”
穆甜这才松了口气,对凌昭弘道:“王爷也听到了,小女并未受伤。楚明钰那孩子或许有心刁难,但终究没有下手。我会好生管教她,不让她走上歪路。”
凌昭弘见穆甜如此固执,忽然话锋一转:“既然穆帮主不信,那本王还有一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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