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召他与谭良弼前来临安,旨在调解二人的恩怨,促使双方重归于好,携手共同守卫襄阳一带的防线。
朝廷内部原本已达成共识,即迫使武安君做出让步。相较于谭良弼,武安君显然更容易被拿捏。这其中,谭良弼父子想必在朝中做了不少运作,致使近日朝堂风向发生转变,魏师逊对此自然有所察觉。
有几位御史台的言官,已开始在朝堂上大肆吹捧谭良弼的功绩,魏师逊对此并不在意,他只关注皇帝的态度。
“下官绝无造反之意,但辛大人的仇,必须得报!”武安君态度坚决,毫无让步的迹象。
“哼,你私自扩充军队一事,朝廷尚未追究你的责任。”魏师逊见武安君尚有底线,只要他能忠于皇帝,其他问题便不足为虑。
“大人,那些不过是俘虏与民夫,充作辅助而已。如今战事已结束,待下官返回,便将他们安排去务农。”武安君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实际上,他最多将这些人编入大盘山的民兵队伍,一旦有需要,随时能够拉出来投入战斗。
“依本官之见,你还是见好就收,莫要与谭良弼父子死磕,否则定会付出代价。”魏师逊将点心往武安君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吃一些。
武安君此前虽吃了一袋面包,但他如今食量惊人,早已饥肠辘辘,当下抓起一块点心便往嘴里塞。
“今日前来拜见大人,下官已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这是下官的全部身家,此番北伐所得,除去将士们的抚恤与奖励,皆在此处。”武安君掏出一小叠银票,放在魏师逊面前,里面足有白银三万多两。
武安君深知自己毫无门路,只能用钱财砸出一条路来。
“你把本官当作什么人了?”魏师逊拿起银票瞥了一眼,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何时见过如此巨额的钱财?
“大人,下官知晓这些定然不够。谭良弼等人势力庞大,想要为辛大人讨回公道,难如登天。还望大人看在辛大人为国捐躯的份上,施以援手。若有不足,日后唐州军挣了钱,定会慢慢补上!”武安君耳力过人,自然察觉到魏师逊心跳加速。
“看来你还算懂事。本官不妨直言,谭良弼花费的银钱,远比这多得多。”魏师逊心中暗道,这小子倒也上道,让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武安君话中的意思很明确,这些钱并非用于向魏师逊行贿,而是请他拿着这些钱去办事,若不够,日后再补。也就是说,事成之后,还有更多好处奉上。
魏师逊陷入了犹豫。他虽身居高位,但御史台捞钱不便,又不便与六部官员过多往来,日子一直过得颇为清贫。
反观权势不及他的隆大元与曾砚,却赚得盆满钵满。这二人手握兵权,大批钱粮从他们手中过,随便伸手便能吃用不尽。
人就怕比较,如此一想,魏师逊顿觉自己的贪念难以遏制。况且,辛表程本就对朝廷有功,为他争取一个公道,又有何错?
“大人,谭良弼在兴化军经营多年,此番又在邓州、汝州大肆劫掠,自然富得流油。下官仅得了唐州几座城池,唐州军还需自筹军费开支,实在无法与之相比。但大人放心,下官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日后定当补上!”武安君趁机诉苦,称自己地盘狭小,艰难万分。
“嗯,你的难处,本官也有所了解,先这样吧,本官尽力一试。对了,听闻你入城时,骑了一匹大宛宝马,可有此事?”魏师逊决定收下这笔钱财,他的宅子太过陈旧,确实该翻新一番了。
“此马此刻正在驿馆。大人若喜欢,下官回头便送来。”武安君心中暗叹,这魏师逊胃口可真不小,竟连自己的大宛马都盯上了。这匹马可是李采薇送给他的。
但如今为了大事,他也只能忍痛割爱,送起来丝毫没有心疼之意。
“倒不是本官喜欢,隆大人一直想要一匹千里良驹。。。。。。”魏师逊话说到一半便打住了,他觉得武安君应该能领会其中深意。
魏师逊口中的隆大人,自然是隆大元。二人同属皇帝近臣,直接送银钱反而显得生分。若以宝马相赠,想必隆大元定会相助,对付谭良弼父子便容易许多。
“大人,下官这就回去将马送来!”武安君明白了,这魏师逊收了钱,看来是真打算办事。
“无妨,稍后府中会有人随你回去,让他去取便是。若有人问起,你打算如何说?”魏师逊微笑着问道,武安君如此上道,倒可纳入麾下。
“这马本就是隆大人的,下官在城外偶遇时,蒙隆大人错爱,借予下官入城充个门面。如今物归原主,下官感激不尽!”武安君心中暗自吐槽,此番可真是大出血了,也不知最终会是怎样的结局。
临安实行宵禁,但武安君有魏师逊的人护送,一路畅行无阻。回到驿馆后,武安君将黑豹牵了出来,心中满是不舍,这马才到手没多久,就要送人了。
黑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刚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在武安君身上蹭了蹭,随后便跟着魏府的下人离去了。
武安君握紧了拳头,为了唐州军的发展,他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唐州军此番出生入死,多次险些全军覆没,立下赫赫战功,却连为辛表程和自己讨个公道都做不到。这样的世道,实在令人失望。
对朝廷的不满,在武安君心中疯狂滋生,但他表面上却丝毫未露。眼下唐州军必须依附于大乾这棵大树才能生存,否则夹在北元和大乾之间,随便一个风浪便能将他们打回大盘山区,重新沦为流寇。
“快,给我来一大碗肉,再加三碗面条。”武安君摸出一角碎银子,扔给驿馆的差役,随后大马金刀地坐下,他早已饿坏了。
送出去那么多钱,在魏府却连口饭都没吃上,显然魏师逊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他原以为自己也算个人物,来到临安才明白,自己根本微不足道。
索性将郁闷化作食欲,一顿风卷残云,吃饱后便回房睡觉去了。
按照惯例,武安君与谭良弼一样,都需在驿馆等候通知,朝堂上的争斗,他们根本无法插手。
“陛下,臣以为,唐州军作为团练兵,实力过强,恐生祸端。况且,唐州治下各县的钱粮税赋及官员任命,皆应收归朝廷管辖,如此方能将陛下的恩泽惠及淮北各州。”户部员外郎向彬率先发难,没办法,谭之望给的好处太多了。
“陛下,臣附议。如今淮北的邓州、唐州、蔡州,应尽快派驻官员,核验田地、人口。”吏部官员也纷纷附和,他们既能从谭之望那里得到好处,回头还能在这些实缺的安排上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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