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抽去了筋骨般脱力倒在宽椅之内,双眸紧闭,脸上血色尽褪。dgdiankanshu叶昭青见此紧张的赶紧自怀中掏出一丸药送到他口中,又在他后心处推拿了好一阵子,才瞧见他脸上缓缓有了些许血色。
乐礼岩早已将众臣遣散了,来到墨临渊身前,瞧着他一脸病容,也不多说,只匆匆告慰几句便离开了。
君非宁站在他身边,知道他已累到极致。自己先前带了兵进城的时候,他还昏迷着未醒,如今才几日,便强撑着来此斗智斗神,此时半日过去,他又重伤未愈,哪里来的体力心力再做坚持?
“皇叔,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随后便带秦筝去见你。”
墨临渊却摇摇头,望向一旁的常远。
后者会意,自地上站起来向一旁的耳室奔去,君非宁跟在他身后,瞧着他将那多宝格上的金蟾扳动了几下,又将上格的如意拧了一下,那多宝格向旁移开,露出一道暗门。将门打开,门后自然是已经哭成泪人儿的秦筝。
她红肿着眼睛,望着眼前的常远和君非宁,见他们一个低沉一个喜悦,也不及多想,抬脚便朝着正殿中的墨临渊奔去。
正殿当中的地上一滩鲜血,那尸体被人拖走的时候在地上留下了长长一道血痕,蜿蜒着伸向远处。墨临渊便在血痕的那一端,身体陷在椅子里,掩着唇低低地咳着,身后的叶昭青见了秦筝也是面上一喜,手上未停地替墨临渊顺气。
看着墨临渊有些灰白的脸色,双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右臂撑在椅子扶手上,手上青筋毕露地捂着唇。而左手,平平地放在膝上,衣袖上没有一丝褶皱,平整的袖口遮着半个手掌,只露出干净圆润的指尖。身上仍是那深色的官服,此时穿在他身上则显得格外宽大,尤其是下摆垂着,显得他的双腿有些细瘦无力,歪歪地倚靠在椅子上。
偷溜进宫的那日,他还睡着,自己在牢里昏天暗地不分日月的时候,他醒了吗?又在受着怎样的痛苦?刚刚在暗门中听着这边的对话,能够感觉到墨临渊明显的气力不足,中间夹着阵阵低咳的声音让她心里紧紧地拧了起来。担忧,却又无从得知他究竟伤成怎样。而此时见到他如此病态,心中的痛苦却是更甚。
她放慢了脚步,似乎是怕惊扰了正闭目养神的他。低头小心地避过地上的血迹,在抬头的瞬间竟迎上了他的目光。那目光中有欣慰,有探究,还有喜悦,然而只是这匆匆的一对,墨临渊便率先将视线撤回,再也不看她。
“你……是暗门的人?”他突然开口问着站在一旁的常远。
“是。”常远回答的干净利落,顿了顿又问道,“王爷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我进来的时候,只有你盯着我的左手看。”很多人都知道墨临渊被打伤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伤在哪里,伤到何种程度。而刚刚落座的时候,墨临渊就看到这小太监的目光全放在自己的左手之上,这一切只说明他知道自己的左手有伤。
他低声对叶昭青吩咐了几句。后者点点头,上前弯腰将墨临渊抱起,走向一直等候在殿外的轿子。瞧着他连路也走不得的样子,秦筝别过脸,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她不敢上前,只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去,那轿子摇摇晃晃地慢慢远了,那紫色的轿顶迎着初生的太阳,撒了金的光辉映得她花了眼。
君非宁上前拍拍她的背,看着她红的如兔子一般的眼睛说:“回寝宫休息一下吧,你这些天也吃苦了吧。”
秦筝摇摇头,转头看看身后的常远,又看看一旁的君非宁,忍不住又掉了泪,瘪着嘴巴委屈地说:“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他都不肯与我说话了……”
瞧着她这样子,君非宁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每次面对秦筝这样闷着掉眼泪他就觉得手足无措,似乎放在哪都不合适,只能跺着脚干着急。
常远此时却举步上前,替她将脸上的泪抹了,轻声安慰着:“担心就跟着去看看吧,我去替你备轿。”
“不必。”秦筝伸手拽住准备离去的常远,又看看一旁的君非宁,丢下一句话就跑了,“我回王府了。”
刚要张口叫住秦筝,君非宁动了动嘴却又没出声,最后只剜了常远一眼,恨恨道:“你行啊,藏得够深的。”
暗门?他记起墨临渊曾经提过的这个名字,此时又在心中重重的记了一笔。
虽然已经一年多没有回隽王府,秦筝却丝毫没有迟疑地在路上奔跑着。路旁的店肆很多都换了,可是她没有感到陌生,因为在这一年多的日子里,在她的梦里,常常会有墨临渊牵着她走过这一条条街,那街上也像如今她所见一般有着各种小摊子,早起的人们开始为了一天的生计忙碌。梦中的他们都很模糊,但是今日他们的眉目都清晰可见,便正是如此真实又平凡的人,全然不知他们所生活的这个国度,刚刚经历了什么。那金碧辉煌又遥不可及的皇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远没有今天能够多赚几个铜板来的重要。
隽王府那暗红色的大门已经能够瞧得见,她加快脚步奔上前,用力拍打着门环,紧闭的大门刚打开,那门房还没来得及询问她便一闪而入,只留下一抹影子。待那门房反应过来时早已瞧不见她的身影,只能大声传喊着:“小姐回来了!”
墨临渊在叶昭青的搀扶下小心地于床上躺平,全身有感觉的地方无一不疼痛难忍,皱着眉,咬着唇转过头,便看见秦筝正扶着门扇弯腰大口喘气。
见到墨临渊望过来,她赶忙直起身站好,有些紧张地看看一旁的叶昭青,又看看他,不知道要不要进房里去。
“进来吧。”
他声音很低,但是秦筝却听得清楚,快步走到床边,看着他清瘦的脸,便低下了头不说话。墨临渊看着她这个别扭的样子,也不做声,只是探出手,将她的手牵着举到眼前,看着上面细小的伤口和已经被血渍糊了的指甲,叹了一口气道:“疼吗?”
她不肯开口,但是却摇摇头,喜滋滋地对上他的目光。她一直以为墨临渊生气了,可是他还是紧张她心疼她,只在宫中的那一刹那,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但是他却知道她的手上有伤。这让她如何不喜悦?可是他可知道,自己也是如此惦记着他?
“那你呢?疼吗?”
秦筝的目光望向墨临渊一直搭放在身上的左臂,担心地问。
她原本有些圆的脸庞如今瘦的有了尖尖的下巴,脸上有些脏,眼泪流过冲刷出了一道道痕迹,许是奔跑的缘故,风将她的两腮吹得红红的,眼睛也还红着,这一切使得她看上去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儿,可是这猫儿的脸上正绽放着夺目的光彩。
墨临渊也摇摇头,松开秦筝,转过头闭上眼睛:“你出去吧,手上的伤及时处理。”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好难受了?”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