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之大,即使是京城之中都可以排得进前十。
但是近年来,贾府却有没落之势,贾母心中有这种感觉,只是她却也有些无能为力。
明明一切都没有变,似乎一切都在变。
家族里的那一个小秘境是她亲自管着,里面的出产,一部分被她用来自己的修行,一部分分给家里的嫡系,还有一部分做为奖励。
只是这些年来,小秘境里的产出越来越少了,她觉得可能贾家的秘境要衰败了,这才是贾家真正的危机,衰败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是贾母还没有找到,她也不敢声张,即使贾府内部她也不敢让人知道。
只是这种事情哪里能够完全的保密得住,贾府出现了亏空的事,现在竟是连贩夫走卒都知道了,并且是挂在嘴上议论的。
还有一个就是贾府二爷的失踪。
很多人说他被一个从江州来的强人杀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没留下尸体,便有人认为不是那位外地来的强人杀的,而是另有原因。
但是没有人能够说出一个像样的原因来。
贾母一开始便找了施无邪查这事,此时施无邪来到贾府,向贾母说道:“贾二爷应当是去参加一个隐秘的聚会而被杀的。”
“隐秘的聚会?可知道是什么类的?”贾母问道,她一点也不意外,像这样的聚会,每天都会有有,从王公贵族到贩夫走卒,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参加着隐秘的聚会。
“我感觉到了冬之神的气息。”施无邪说道。
“哦,冬之神。”贾母对于冬之神当然不会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打过不少交道,自从她执掌贾府以来,每一年都会有冬之神的祭司前来家中,虽不是宣讲其教义,但是贾母很清楚,这是希望冬之神能够获得自己的供奉。
不过现在看来,冬之神的祭司没有拉拢到自己,自己的孩子却早就被拉拢过去,早就入了冬之神的教会了。
她想到了前些日子来自己家中,将自己的孩子送回来的冬之神教会的祭司,她看到贾顺身上的伤,她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小施啊,你跟老身说说那个楼近辰吧。”贾母说道。
施无邪带着楼近辰去的红叶别馆,这是大家都知道,在整个乾京的上空说着‘京城公子、将军不过如此’的外乡狂徒,是施无邪的朋友。
这近一个月以来,已经很多人都问施无邪关于那个外乡狂徒楼近辰的事了。
不仅是他的同僚,还有上司,小时候熟悉或不熟悉的玩伴,都或多或少的问过他。
这让一向不喜欢与人说闲话的施无邪,不得不总是向大家回答同一句话——不熟!
他确实是不熟,但是没有人相信,即使是他的父亲也说:“你陪着朋友去救下失陷于火坑的侄女,这从道义上来说,是很好的,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好在那个时候伱还没有履新职,以后你若是要帮朋友,得讲究策略,身在官场了,行事便要懂得变通。”
“你看那水,遇到了阻挡,便是环绕而过,若是绕不过,则是积蓄力量,总有一天漫过去,只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施无邪是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刚硬的父亲会跟自己说这种道理。
现在贾母再一次问他,他仍然是说道:“不瞒老太太,我与那楼近辰确实不熟悉,在回到这京城之前,只在已经变成了无眼城的泅水城中见过一面而已,那个时候,他尚且是被‘秘灵’侵身,并没有见过我。”
“第二次见到楼近辰之时就是在三江口渡口,当时国师府的方士韩守元死在与他说话之后,突然死去。不过,我与他接触不多,但是做为一个在江州为捕多年的人,我对于他的事迹亦有所知。”施无邪说道。
“哦,那请小施为我这老太太好好的说一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贾母说道。
“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老太太您现在感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什么样的人。”施无邪说道。
“老身都没有见过他,只是道听途说,这哪里能够判断一个人。”贾母说道。
“老太太不如就以这道听途说来判断一下他是什么人。”施无邪说道。
贾母旁边的薛宝儿不由的想起了,那一日在那三江口的客栈之中,坐在众人中央之中的他沉默无畏,目光扫过在场之人时的那种审视,后来又一路将马驮着自己送回贾府,心中暗暗的想:“他是一个无所畏惧,对弱者怜悯和同情的人,他对结义兄弟的承诺,即使跨万水千山,面对当朝权贵阻隔,亦能够做到的人。”
贾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一个无法无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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