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了!”
“有鬼啊!”
那郝藻就这般毫无征兆的坐了起来,只吓得后院所有人皆颜色更变,绝大部分人皆脸色发白、腾地跳将起来,朝着院外四散奔逃,生怕哪个跑的慢些,被这“活鬼”吭哧一口咬了去,就此烟消云散了。
更有几个胆子小的,“噗通——”、“噗通——”几声早已栽倒当场,不省人事。
便是杨恕祖也是脸色大变,蹬蹬蹬的向后连退了十数步,被身后的官差架住,方未有摔倒。
那方习更是狼狈,正在哇哇吐着,忽的一眼瞅见郝藻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吓得妈呀一声,仿如嚎叫,手上一软,木勺“噗——”的一声跌砸在木桶里,溅起阵阵黄不拉几的秽、物,直直的喷在他的脸上。
方习此刻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转头没命的跑,饶是上了些许岁数,情急之下,有些老眼昏花,竟没有辨明方向,朝着院内便撞,只是他这一下正跟眼前的木桶装了个满怀。
“哗啦——”一声,那木桶如万朵黄澄澄炸开的炮仗一般,全数迸溅而出,直泼了他满头满身。
那种狼狈之相实在让人发笑。
只是发笑之余,满身粘稠发黄的玩意,又臭气熏天,仿佛一个人造生物移动炸弹(古时若有),让人作呕。
他疯狂朝着院内人群里一头扎去,那人群眼看要躲这活鬼诈尸,更要躲这人形臭球暗器,真是倒了大霉,叫苦不迭,呕吐连声。
这番乱哄哄一团的景象,苏凌早抽身远远站在房檐底下,冷眼旁观,面上没有一丝波动。
王钧见那郝藻忽的死而复生,已然大体知道了这里面的缘由,怪不得苏凌丝毫不慌,原来是陪着他们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其实暗地里早已做了安排。
杜恒却是看不透这些,只是憨胆大,对那活鬼郝藻丝毫不怕,还嫌不热闹的学着鬼叫,哇哇的手舞足蹈,乱嚎不止。
那郝藻睁开眼睛就看到这许多乱象,先是一头雾水,而后便心中明了,慌得急忙大喊道:“诸位莫怕,诸位莫怕,我不是鬼,更没有诈尸!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喊了半晌,这些慌乱的人群方镇定了下来。
心中皆想着,光天化日之下,哪有鬼诈尸?要是真诈尸了,也得半夜不是?
再者咱们还有龙台令大老爷,他那一身官威贵气,那些鬼怪妖精也得绕着走才是。
只是他们朝着这官威赫赫的龙台令看去,却见那杨恕祖瘫在官差之中,狼狈的样子与他们不差分毫。
到底杨恕祖还是一任京都令,有些胆识,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站起,指着已经站在院中的郝藻颤声道:“你这人,不是你这鬼!到底是人是鬼!”
他这问法,听在苏凌耳中倒是颇为好笑。
那郝藻此刻脸色已不再发青,早已恢复了正常人的血色,嘴唇也渐渐的褪去了紫色。只见他忙朝着杨恕祖一拜道:“大人,小人是人,不是鬼!小人没有死!”
郝藻闻言这才镇定了,方站起身来,抖抖袖子,走到郝藻近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九九八十一眼,这才道:“那你方才为何没有半点活人气息,脸色唇色也和死尸无疑?”
话音方落,便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从身边飘飘荡荡而来,杨恕祖扭头之下,差点和这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人撞在一处。
再看那方习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带着一身扎眼的黄澄澄颜色凑了近来,浑身臭气熏天,直呛肺腑。
方习就像看着从未见过的珍宝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郝藻,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杨恕祖以袖掩住口鼻,皱着眉头斥道:“方习,你如今这副模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还不速速退下,收拾干净了再回来答话!”
方习这才忙点头,一动之间,一阵恶臭。
“退!退!退!”杨恕祖半眼也不想再看见他。
待那方习被手下人一边搀扶着,一边呕吐着离去之后。
杨恕祖这才走到苏凌身边,低声道:“苏公子的名声和才情,思舒公子已然跟我提过不止一次,只是不想在此情形下相见,杨某虽然久闻大名,此处却一身官衣在身,只得端了这为官的架子,不过,苏公子放心,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恕祖定然查的清楚明白,便是苏公子有个什么为难着窄的,有我杨恕祖在,料想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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