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腿坐在马车里,想到当日阿娘一脸戏谑地说:“这一车的细软就是你的‘嫁妆’,我亲自送你远嫁,入赘巍州林家。”
端午前夕情急之下,阿娘立刻做了决断随他北上。从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变成徒有虚名但好在能享受富贵的大长公主,再到如今仓促离开自小长大的京城,前往陌生的北境度日,实在是委屈她。
他心知阿娘不是强要面子派头的人,说这些话也并非埋怨,只是想让他明白处境不同,不要随性而为,得罪了李、林两家。
实际上他想得更远,如今只有这巍州一块地盘,李
宣威是说一不二的都督,林济琅和小辈们全力辅佐他。若日后吞下更大的地方,林家该分到几杯羹,实在难说。
毕竟李宣威麾下最得力的干将是林翱,屯田度支关系到命脉的大事又是林济琅在操持,李宣威长子阿岭和阿鹭的军功相当,次子阿峻只经手过商贸的事,林家少说占了一半功劳。
林济琅和林翱他说不准,只知道阿鹭并非恋栈怀禄、野心勃勃之人,若真到那一步,希望她不会被裹挟。
晏如陶见多了被权欲迷住心神后亲不亲、友不友的例子,好在两家向来亲厚密切,他也期望他们能始终以诚相待,亲近如初。
白日里说完正事后,他更放心了些。
林济琅一言一行都在为疫病根源之事痛心疾首,丝毫未流露出趁机起兵南下的雄心,倒是李宣威说起此事,不过他身为巍州都督,也理应考虑。
娄清和交给都督府专人盘问,他告辞后回房与阿娘商议买屋置地的事情。
“人生地不熟,只能交托雪青费心。咱们也就带了几个贴身婢子和护卫来,用不着多大的院子,位置好些更要紧。”熹平说道。
晏如陶迟疑着说:“昨日阿鹭也说起此事,林夫人似是有意包揽,想来应是林家始终记着我上回来巍州留下的金银,有意偿还。”
熹平笑叹:“你这准丈母真是个实心人。换作别人家,绝口不提昧下这笔钱的大有人在,稍微有点良心的,放
在嫁妆带回来,我们也挑不出理。”
他埋头吃吃地笑,熹平拿指头戳他后脑勺:“就听见了‘准丈母’和‘嫁妆’这几个字?没出息的模样一点没变!罢了罢了,交由她操心,好生置宅置地,早些把你这‘赘婿’迎进门!”
林翡刚进家门就被阿鸾给堵住了:“阿姊,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讲,今夜要与你一起睡!”
她正想欣然应允,又想起早上答应阿适的话:“好。不过吃罢晚饭我出去消消食,最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你等等我。”
阿鸾心里明镜似的,笑睨阿姊一眼,也不说破:“那可说好了,只半个时辰。”
她挽着阿姊往里走:“阿娘申时去拜访大长公主,这会儿还没回来。灶上的饭菜倒已备好,再等一刻钟得遣人去问了。”
林翡点点头:“阿兄今夜轮值不回来,阿耶忙起来极少在家用晚饭,我也经常没个准儿,饿了你与阿鹤就先吃。”
说罢又想着阿鹤整日读书,阿鸾回来倒无事可做:“你明日不妨去街上挑些布匹丝线,打发打发日子,待天气凉爽些,带你去东边那片草滩散心。”
“好,明日我叫婢子去采买。”
林翡扭头问她:“怎么?若是不想一个人出门,阿娘得闲定会陪你。”
她低头不语,半晌才说:“怕旁人知晓我回来。”
林翡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她想倾诉之事,索性趁现在先问明白。她把阿鸾带到房里,细细问起来
。
阿鸾托着腮,神情中带着怅惘:“阿姊,我是逃出来的。他为了脸面,应会宣称将我贬黜出宫,京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迟早会传来巍州。阿耶、阿兄和你都在外做事,不想因为我让你们面上无光,也不想让晏郎君再难堪。”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