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滴珠干涩的唇,溢出了道道血丝,“我不会说。”
“无足轻重,”苏探微撤刀,后退去半步,“我只看在你伺候太后多年的情分之上,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死,结果一样。”
男子冷漠的声音,浸透着满不在乎,如轻蝼蚁一般的蔑视,钱滴珠无力地握住了自己又辣又呛的喉管,沿墙面失神地瘫倒坐地。
太后娘娘正在灯烛下查阅古籍,一阵轻盈的风刮过,带动身旁葳蕤的火光闪烁。
她头也没回,把手向那畔招了一下,柔声道:“过来。”
苏探微走了过去,在姜月见面前停住脚步,她仰起脸,桔红的烛火映着不施粉黛的素白面容,别有一种脱俗的瑰丽之感。
太后娘娘脱去了繁缛的丽服,只着丹罽色寝衣,用一条白纱绦子松散束腰,指尖一勾,甚至不需用力便能解落下来。
今晚,安国公府来了人,送来了先前国公夫人应许太后娘娘的东西。正巧苏探微不在,姜月见将东西拆开,锦盒内盛放了厚厚一叠的薄膜,细看晶莹玉润,两指的长度与粗细,袋囊形状。
太后娘娘颊晕粉红,还没研究透彻这玩意的使用方法,也不知是否真的有效,她找了一本冷门的专门记载此类典故逸趣的《玉房文斋》,正在钻研,没想到居然看下来颇有兴味,最后竟忘了自己的初衷,一直到他进来。
姜月见淡定地将书合上,不过看他眉眼阴郁低沉的模样,大抵没那兴致,太后娘娘盘算着,等到大狩时再拿出来,她还没有试过在野外。
太后娘娘的小手将苏太医的食指勾了一勾,笑吟吟道:“回来了?累么,哀家准备了汤饼,要垫会儿肚子么?”
苏探微回绝了:“不用麻烦了,臣不吃夜食。”
“如此严于律己,”太后兴致勃勃,指节隔着布料在他充满力量的腹部肌肉上用力掐下去,纹丝不可撼动,太后轻笑,“难怪这么紧。”
纵然再如何糟糕的心境,面对着她,就似乎完全无法有一丝烦恼,他语气缓和,“太后娘娘不怪罪臣便足够。”
姜月见眼眸闪烁:“怪你什么?对了,钱滴珠,你把她怎了?”
苏探微道:“暂时不会有事,只是,也不会再出现在娘娘面前。”
姜月见点头,坐在软椅上伸出臂膀虚虚地搂住男人精瘦的腰,将他抱到面前,柔软地摸了摸他的背:“就算你不这样做,哀家也是不会留她了,她对你的心思用得深了,哀家不得不防。”
他垂眸,只能看到太后娘娘密云蓬松的发旋,如轻纱般依偎向自己的身躯,一时欲言又止。
其实,他很有被自荐枕席的经验,就在当年和皇后闹出龃龉,传闻不和的一年多里,曾有不止一人动过歪心思,她大抵不知道,也不会处理这些事情,他不动声色地解决掉了。
当时自己也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只是单纯不想要。
纵然已经僵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然而,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对任何女子,都提不起一丝兴致。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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