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疏烟却感到,那梦境中的风、地板的冷,还有那华服女子的声音、剜目的痛,真切到如同亲身经历。yohulou
她答应二夫人进宫,总以为以自己来自千年后的智谋,一定能在尚宫局做得风生水起,从没想过宫中争斗的残酷。
这个梦虽然模糊,冥冥中却提醒了她,进宫只有两条路,成功地活着,或者失败地死去。
退缩?她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人不能预料未来,明天如何,谁知道?
她反正已经死过一次,重生后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每一刻。
如同对弈,要尽全力,用每一局的胜利,累积成巅峰的成功。
一夜小雨,雨打芭蕉,仿佛是最好的催眠曲,让叶疏烟在闷热之后的清凉之夜,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清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刺目的阳光,一早就唤醒了檐下的燕子。它们叽叽喳喳吵得甚欢。
已经是七月中旬,夏雨虽能带来一时的清凉,但晴开之后,就会让人觉得酷热难当。日头是火辣辣的,照在皮肤上有灼烧的痛感。
看着窗外一片灼目的强光,叶疏烟微微皱眉。这种没有风扇和空调的日子,当真是不好过。
还好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空气污染,绿化覆盖面积也十分广阔,最高温度相比现代而言,也不算高,所以叶疏烟还适应得了。
和廊下的燕子一般吵闹的,就是羡鱼了。
他趁着太阳还没全升起,就匆匆跑到清微苑来“避暑”。只因家中唯一离后花园最近、最阴凉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叶疏烟由沐春帮她梳理好一个清凉的发式,长长的头发不再披在背后,而是编成了辫子。
羡鱼早命人将两人的早餐从主院那边端了过来,他草草吃过,就拉着还没吃饱的叶疏烟去了溪边的凉亭。
叶疏烟今日不想对弈,于是沐春搬了绣架到凉亭里,教她女红。
从前的叶疏烟并不喜欢女红,况且凡事有沐春,她也不需要亲自做这些。
但因为她不久将要入宫,沐春不得不在这些事情上帮叶疏烟狠狠的补习。
女子到了要谈婚嫁的年纪,若是对女红一窍不通,连个荷包都做不来,可就丢人了。
很多闺中女子都以自己亲手做嫁衣为荣,也是拿来攀比的项目之一。
不过叶疏烟志不在此,她完全是为了进入尚宫局做准备。常言道,学会武艺不压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叶疏烟前世可只绣过几幅十字绣,那种单一的绣法,跟沐春所教的完全不同,沐春的绣法颇有难度,正因有此名师,叶疏烟学起来,简直是进境飞快。
二夫人也都连连夸赞她的绣品很有灵气,栩栩如生,她就更有兴趣了。
羡鱼静静地在一边看,见叶疏烟学会了新的针法,骏马绣得越发好了,不由羡慕,央着叶疏烟把这骏马图样给他裁制一个荷包,装零花钱用。
专注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仿佛没有多久,就到了午时,叶疏烟热得有些昏沉,脖子都撑得酸疼。
羡鱼自去明华厅陪二夫人用饭,叶疏烟则回清微苑去午休。
刚刚踏入清微苑,就觉得阴凉的微风扑面而来。这里虽然在院中,树荫浓密,更胜过花园。
叶疏烟迈步走进了房中,正想喝茶,却见正屋的桌子上,一个茶杯下,压着封白色的信笺。
叶疏烟看了看沐春,沐春知道这信笺来的蹊跷,忙将信笺拿了起来,看罢,才交给了叶疏烟。
叶疏烟扫过那些字迹,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和茶壶,不知为何,竟觉得那水有些肮脏的感觉。
“茶壶茶杯丢掉,换一套新的来。”
她并非有洁癖,只因那信上的内容,让她感到敌友难分。
信上并没有几个字:“若要知道库房中缺失的物品去向,明日辰时初刻,青阳寺外,第一个香炉处等。独自前来。”
“匿名,又没有指明让谁去……”沐春皱着眉头:“能进清微苑的,必定是叶府的人,能知道库房中物品去向的,就是魏风荷身边、榴花堂的人。小姐,不如我去?”
叶疏烟笑了:“沐姨你说笑呢,对方把这信笺放在我的清微苑,自然是我去才行。”
这就让沐春犯难了。
明天是庙会,一早去青阳寺上香的善男信女也不少,算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一个官家小姐,怎么能无人陪伴、独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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