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是两封,一封给您,另一封给哥哥,这次还是一样吧?”
二夫人的眉头紧锁,额头有细密的汗。changkanshu
“自然是一样的,老爷不常来信,除了叮嘱我一些家务,也要对你兄长提点几句官场中事。”
她奇怪,这时候叶疏烟不问魏风荷的事,怎么反倒关心起家书来。
叶疏烟听了,清澈如水的眼眸,如春风吹皱般泛起一丝涟漪之光。
她纤柔的双肩显出柳枝一般的坚韧,莲步轻移,翠绿裙裾下,露出一点点绣含苞芍药的天青色缎面绣鞋,分外清爽明丽。
走到了沐春的身旁,她微微侧头,轻轻对沐春嘱咐了两句。沐春会意一笑,忙告退而去。
叶疏烟的笑意,仿佛一个解不开的谜。别说二夫人看不透,就连和她朝夕相处的羡鱼,也急着想知道姐姐心中所想,拉着叶疏烟的手,连声地问。
“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慌,上次嫂嫂小产,你跪在祠堂前差点丧命,难道你忘了?”
“忘?”叶疏烟低头看着羡鱼,目光凛然。她怎么可能忘?
真正的叶家千金“叶疏烟”受责罚、淋暴雨而死,都是拜魏风荷所赐,这可是一条人命,怎么能忘?
虽然机缘巧合之下,舒砚得以借体重生,但她所接受的不单单是这个新的身份、新的身体,也有疏烟往昔的遭遇和冤屈——魏风荷不会因为她重生,就不再欺侮她。
所以,不撕了魏风荷的羊皮,以后大家都没平静日子过。
叶疏烟拉住了羡鱼的小手,灿然一笑,甜美的声音,温柔似水:“亲人如唇齿,磕碰是难免的。今天若是嫂嫂又有什么不适,也是我在后花园见了她未及时回避之过,我该去看看她。”
说着,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二夫人的丝帕,交到了二夫人手里:“爹爹不在,二娘您就是家里辈分最高的,也应前去探视。”
二夫人一听魏风荷又出了事,嘴上虽不说,心里也急。她也知道,身为长辈,怎么也要硬着头皮去一趟榴花堂的,否则易落人口实,说她对长媳不管不顾。
三人这便由丫鬟随行,往榴花堂而去。
二夫人心急如焚,手中不停地数着念珠,叶疏烟见了,笑着挽住二夫人的手。
叶疏烟脚步沉稳有序,跟在她身旁的人,都不由得跟着她的步幅,和她的步调一致。
回廊上铺着涩涩的青石,只留下众人裙裾和鞋底的轻微摩擦声。
这样安静细微的声音,不疾不徐,慢慢令二夫人数珠的频率也放缓下来,她本来慌乱的心,也渐渐平静。
二夫人侧头看着十五岁的叶疏烟,已经发觉她自祠堂前罚跪之后,心思较从前已深沉得多。尽管是一样的容貌,却从眼神里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凌厉。
羡鱼性子急,冲在前面,刚进榴花堂,就听见了魏风荷在哭闹呼喊,卧房中有沉沉的男子声音在抚慰。
他吐吐舌头,忙转回来,跑到二夫人和叶疏烟的面前:“糟糕,大哥已经回来了,咱们现在去,不是找晦气么……”
二夫人停下了脚步,担忧地看着叶疏烟,只盼魏风荷不要真的小产,不然,以叶若尘的性子,势必又要迁怒叶疏烟。
叶疏烟迎上了二夫人忧心忡忡的目光,却是一笑,低声道:“这一次,哥哥不会再迁怒于我,也不能。”
二夫人见她如此有把握,思前想后,猛然想起,叶疏烟曾问及家书一事,才恍然大悟。
叶臻让二夫人劝说疏烟参加选秀,自然也会在给长子若尘的信里提及选秀的事。
叶若尘就在府衙任职,必定知道纪通判之女楚翘也将参选,两家早有过节,叶疏烟是唯一能够牵制纪楚翘的人选。
如果魏风荷真的频频小产,只怕也不仅仅是八字冲克,说不定是她自己体弱难孕,这还要请一位名医好好断症。
而叶若尘这个做兄长的,没有在选秀之前为难叶疏烟的道理。
这也许就是叶疏烟如此自信的原因?但这样的理由,却无法令二夫人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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