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离委托魈给顾小七传授经验。
但魈本来就不善言辞,二人对坐在【望舒客栈】的饭桌前,半天没有言语。
顾小七觉得有点尴尬,就点了一道【杏仁豆腐】。
魈开口说:“帝君委托我帮你锻炼勇气,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顾小七也不知道怎么做,就随口问道:“魈上仙,你独自战斗了上千年,从来不会害怕吗?”
魈说:“说真心话,我经常害怕。但并不是害怕敌人,而是害怕……”
他不往下说,顾小七能猜到,魈最害怕的是有一天彻底被业障反噬,失去心智。与魈同列的四大夜叉都死于业障。
顾小七说:“这样本来就对你不公平,你遭受的折磨早就超出能承受的范围了,为什么不向帝君请示,卸任这个工作?”
魈吃了一口杏仁豆腐,说:“帝君曾建议过我退休,但是我不想。”
“为什么?”顾小七不理解。
魈沉思了一会儿,说:“因为我不想失去活着的意义,即使再害怕,也不想。守护璃月,就是我唯一的意义。”
顾小七心中五味杂陈。
魈吃完了豆腐,对顾小七说:“这番谈话倒让我想起了战友,既然我们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不如跟我一起走走吧。”
顾小七会意,让言笑打包了三份【烤吃虎鱼】。
二人带着鱼来到祭祀夜叉铜雀的庙。
这里被人翻修一新后,虽然来的人仍不多,但雕像前也总是有些贡品。
魈把【烤吃虎鱼】摆在铜雀的像前,对顾小七说:“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当时帮我抱住了应达。”
他从怀中拿出一束头发,那是应达的怨魂被超度后仅存的东西。
顾小七说:“不用谢。她能洗尽业障往生,你心里也会得到安慰吧。”
魈笑了一下,说:“是希望,你们给我带来了希望。我不明白勇气是什么,只确信一点:人无法消除恐惧,但总能找到战胜它的力量。也许一边害怕一边前进,才是人该有的样子吧。”
顾小七鞠了一躬,辞别魈。
他又以【梦想成真】之身飞回稻妻,来到【鸣神大社】。
神子见了顾小七很惊讶,说:“怎么啦,我的小家伙突然这么恋家了?”
顾小七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神子。
神子被看得很不自在,就让巫女给顾小七抽了一签转移注意力。
结果抽出来的居然是下下签,神子直皱眉头,要把签子扔到屋顶上去,说这样可以带走霉运。
顾小七阻止了神子,把那根下下签收入怀中。
神子非常困惑:“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一副见最后一面的表情?”
顾小七说:“神子姐姐,我爱你!”
“啊?!”神子和旁边的巫女愣住了。
顾小七拍腿大笑:“哈哈,想不到神子姐姐也会脸红啊。”
但神子没有笑:“你究竟在做什么?今天为何又突然回来?把话说清楚!你的刀呢?”
顾小七见神子发现他没带刀,赶紧说:“神子姐姐我有急事,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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