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回房去看花千遇,她仍在昏睡,双眸紧合,气息绵长。
他垂落的目光,瞥见她薄薄的两片唇,有些干燥。
他找了一块帕子,用清水打湿,给她润唇,清凉的水泽触碰到嘴边,便如同一滴水,落在干涸的沙漠中。
花千遇喉头干渴的难受,这一点水润让她的意识清醒了片刻,她嘴唇翕动,发出极细微的声音:“水。”
法显听到她含糊不清的声音,赶紧又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喂她喝下去,喝完水她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上完晚课回来,花千遇还是没有醒,法显为她把脉诊断,比之昨日情况要更好一些,很快便能苏醒了。
他到外室打坐,半夜时分又起身来到内室看一眼她的情况,她体内的那股阴寒之气没有再复发。
翌日午时,白烈的阳光照在窗棂上,漾着白色的光芒,室内一片明亮。
微光中,花千遇的眼睫微微的颤动几下,眼睑下浮游了一片浅色的阴影。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蒙的神智立刻恢复清醒。
她转头看向四周,她在一间装饰简约的屋内,靠墙的摆着一个书架,上面放了各种经书,这是一间禅房。
她记得在昏倒之前看到了法显,那么这应该是法显的房间了。
花千遇坐起身,从床榻上下来,这时才发现她竟然穿着法显的衣裳,身上的伤口也被人包扎过了。
她嘴角勾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
花千遇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发现了外室的案面上有法显抄写的经文,整齐的迭放在一起,足足有几十张。
她拎起来一张,瞧了两眼,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她的梵语还是太菜了。
她坐在案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消除口中的干渴。
刚将杯子放下,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法显看到她微的一怔。
他走进来,便反手去关门。
门关到一半,就听到花千遇调笑的声音说:“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啊!”
法显平静的关好门,转头淡然的说:“于阗王已经下令通缉施主了。”
花千遇直直盯着他,佯装正经的说:“关紧点。”
法显默了一默,开口问道:“施主可是无碍了?”
花千遇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除了没有内力之外,一切无恙。
她摆手道:“没事了。”
“如此便好。”
法显深究的目光看向她,似是能看穿她的灵魂,他问道:“给施主诊脉的时候,贫僧发现施主体内有一股寒气,这是为何而生?”
花千遇眸光一闪,她笑着说:“不过是老毛病了,我身有寒疾,总是时不时发作。”
法显只是看着她,不言不语。
他清明的目光,让花千遇想要再胡扯任何话,都觉得是多余的,他根本就不会信。
她心中暗骂法显眼毒,不过散功反噬这事,她不准备让法显知道。
她也不思考该怎么糊弄过去,直接忽略过这个询问,又说道:“我昏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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