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明天是个好天气。山头上,守备指挥张澄正坐在马上,拿着望远镜观察远方,身后有一千余人的队伍。
副将来报:“回指挥,东西两路都已经救出来了,他们说参将吴俨和雀荣把兵力一分为三,东西北三路,他们自己带人往北路去了。属下探查到北路有马蹄印,应该是吴俨他们。”
张澄点头,调转马头,道:“希望他们没有走太远,我们现在就去北路救他们!”
“是!”
另一边,
吴俨和雀荣两人瑟缩着倚靠着石墩,耳边风声阵阵,他们仰头看天上月亮高悬,星光偶尔闪烁,俱是静默不语。
而他们的周围,兵卒们很多已陷入沉睡,鼾声四起,还有的因为伤痛难忍而低声□□,辗转难眠。
五天了,他们与鞑靼人在这里交战,靠着这一堆山石抵御敌人进攻,双方僵持不下。可是已经五天了,没有等来支援,带的干粮和水已经消耗殆尽。没有吃的还能啃一啃草根,没有水,他们活不了几天。而外面的鞑靼人包围着他们,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绝望从来没有声音,它是夜晚的黑影,混在北方冰凉的空气里,然后被吸入每一个人的肺腑中。吴俨看着不远处的部下们,低头看了看腰间空瘪的水囊,心头忽然涌上彻骨的寒冷和恐惧。
他这么年轻,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雀荣手指夹着一根枯枝,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来划去,发出细微的“吱啦——吱啦——”的声音,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牙齿磕碰在一起,声音低哑而颤抖,吴俨看向他,才发觉雀荣宛若惊弓之鸟一般,眼神飘忽不定,已经是惊恐到了极点。
吴俨摇摇头,缩起了身子,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令雀荣更加恐惧,他瞪直眼睛,难道他们只能等死?
雀荣的视线不由得转向远处,那里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们不知道黑暗中有什么,像黑洞洞的一张嘴,正朝他们张大嘴巴。
他感到后脑一麻,一个激灵扔掉了手里的枯枝,他凑近吴俨,声音更加颤抖,但眼睛里却冒出光来,“我们,我们跑吧。”
“跑,往哪里跑?”
雀荣指了指黑暗中,“我们来的时候,我发现路上有一处山坳,那里有不少灌木,可以躲到那里。等到鞑靼撤兵或者我们的人来支援,就成了。”
吴俨看了一圈,“我们几十个人,怎么躲?我们一动鞑靼人就知道了。”
雀荣舔了舔嘴唇,“不,不带他们,就我和你,只要小心一点儿,不会被人发现的。”
吴俨一惊,用气声道:“你疯了!临阵脱逃是死罪!”
雀荣咬了咬牙,瞪着吴俨,“在这里也是死!”
他阴狠地往左右一瞟,“等他们都死光了,谁知道咱俩是临阵脱逃?只要说我们去探路或是走散了不就得了,顶多军法处置,总比死在这里强!”
吴俨被他说动了,但一时也不敢决定出逃,雀荣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吴俨,你可想好了,你真想马革裹尸哪?”
吴俨胸口上下起伏了几下,心下一狠,“好!我们怎么逃?”
郑袭是个小兵,今夜他负责值守。夜黑风高,冻得他耳朵又疼又痒,他忍不住挠了挠,却忽然听到草丛中轻微的马蹄声。
他寻声看去,只见有两人骑着马遁入了黑暗中,一眨眼就不见了,仿佛鬼影一般。他揉了揉眼睛,心下惊疑不定,那似乎是参将吴俨和少监雀荣,是他看错了吗……
天微亮时,大家陆续醒来,四下环顾,发现不见吴俨雀荣两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郑袭拨开众人走出来,“他们逃了。”
众人一惊,“怎么可能!”
郑袭正色道:“我看见了,他们昨天晚上趁人不注意偷偷往那个方向走了。”
他手指一伸,指向北方。
一人突然冲出来推倒郑袭,“你少在这儿放屁!”
郑袭不过十五六岁,身板还不够结实,立刻被推得摔了个屁股墩,手掌被石子划出了血。
“哎呀!”其他人见状,连忙拦住他俩,一边去扶起郑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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