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蹙眉,贤妃连声答应,着令几个看似稳妥的嬷嬷带走了恭献。2023
“皇后娘娘,您看现在怎么办?”贤妃上前静静问道。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道:“所有人都不许动,等奚宫局御医来后,先让他们仔细探查豫嫔食用过的所有膳食,看是否是饮食中有相冲的食材。”
午宴被迫中止,我命所有妃嫔各自回宫呆着,又令数个御医诊断照顾豫嫔。尚宫局和奚宫局的人也都来一起检查,终于在豫嫔宫中发现了异样。
可惜那个时候,豫嫔的孩子已经永远离去了。萧琰怒极,整个人阴冷冷地坐在清阳宫龙椅之上,听着尚宫局和奚宫局的主事细细回报。
他们言之宫中每到冬日都要依靠炭盆取暖,豫嫔有着身孕,自然是用最好最珍贵的银骨炭。这种炭产自西山窑,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少许几块就足够一昼夜所用,实是难得。除却豫嫔这里供应,也就只有萧琰的清阳宫、太后的太寿宫和我的未央宫有。
再好的东西也有缺陷,这种东西虽然无烟,但是却有气味。冬日严寒无法开窗,豫嫔却又偏偏不喜那种味道,所以便想了个法子掩盖掉。
这法子便是做几个香囊不远不近悬挂在炭盆周边,这样炭火将香囊的香气烘烤出来,便能充盈整个内殿,巧妙地去除了银骨炭刺鼻的味道。
然而,当几个御医打开豫嫔宫中的香囊时,却均是面面相觑。萧琰追问下去,才知道原来这里面搁了份量不少的麝香。麝香之效可以使人滑胎,尤其经过热气蒸腾散发的速度更会加快。豫嫔这两日无知无觉地置身麝香之中,孩子不保是早晚的事。
我听完后不觉蹙眉,凝神问那御医道:“纵然豫嫔识别不出麝香的味道,但是你们日日在她身边诊脉,难道个个也闻不出么?”
为首的辛御医大着胆子道:“回皇后娘娘,这两日守在豫嫔宫中负责诊断的是史御医,他给豫嫔诊断的脉案臣也看过,并未发现不妥。”
此刻史御医已是吓得魂不附体,他哆哆嗦嗦地磕头请罪,道:“皇上皇后恕罪,微臣这两日有些鼻塞,前往豫嫔宫中诊断时也并未闻出什么异样,实在不知有人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对付豫嫔啊。”
萧琰已是暴怒,厉声问向豫嫔身边的宫女:“豫嫔有孕,怎么可以使用香料。纵然她不喜那气味,难道忍耐一两日就不可么?”
豫嫔贴身的宫女在萧琰的怒火之下唬得瑟瑟发抖,看着样子也确实可怜。
“回,回皇上,我家小主自有孕之后一直远离所有香料,但是此番她问过御医且御医说这香囊无妨她才挂上去的。”
萧琰冷冷问道:“那个御医说无妨的?你指指看。”
豫嫔的宫女看了看身边的史御医,史御医当即吓得变了脸色。
“回皇上,当日豫嫔小主正是让臣检查,臣……”
“混账!”萧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怒道,“豫嫔让你检查香囊是为了什么,你既然鼻塞闻不出气味又为何不让别的太医诊治?如此愚昧,断送了朕的孩子,朕必不能饶你。”
说罢,萧琰一挥手,几个羽林郎走了进来将史御医带走,听萧琰吩咐道:“拖出去将其杖毙,弃尸乱葬岗。”
史御医哀嚎着被拖了下去,我侧首问向那宫女,道:“纵使史御医不曾检查出什么,你家小主也不该有含有麝香的香囊。这香囊必然不是你家小主自己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快些说清楚。
那宫女咬着嘴唇回想片刻,然后笃定说道:“是姚才人,是姚才人给我家小主的。小主曾经在贤妃娘娘宫中抱怨银骨炭气味难闻,姚才人那时恰巧也在,便说自己宫中的黑炭味道更大。然后姚才人便说除了用香囊去味的法子,还当场命人去她宫中拿了几个赠予我家小主。我家小主这才拿回去令御医检查,以为无事便挂上了。”
萧琰闻言愈加来气,若只是不小心或许他还好过,可是宫中勾心斗角不断,如此乌烟瘴气,自然更让他心烦意乱气上加气。
正文第61章香杀
腊月本就严寒,更兼殿内萧琰冷冰冰的神色,使人望而生寒。我坐在萧琰右手边的椅子上,更是一动也不动,静静地听候萧琰吩咐。
“皇后,你亲自去将姚幼双带来,朕要见她。”萧琰声音低沉,而在那沙哑的嗓音背后,正是汹涌的怒火。
“臣妾遵旨。”我连忙起身,恭敬说道。
姚幼双近几日颇得宠,曾求了萧琰将她迁居到离清阳宫不远的宫室。周遭就是广阳殿,她与贤妃的确容易亲近。
我到她的宫室时其实已经是戌时了,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丝丝的冰寒之气随着夜色浮动,让人卸下了一日的烦忧躁动。
“臣妾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娘娘降罪。”姚才人见我突然造访不免惊诧。
我摆摆手,静静道:“皇上旨意,传你去清阳宫面圣,你快些随本宫去吧。”
姚才人一脸不解,想了一会儿不由得面部发烫,垂首含羞道:“皇上……不会是要传臣妾侍寝吧,为何请娘娘来宣旨呢?”
我眉头一蹙,又好气又好笑,今日午间豫嫔的孩子没保住,难道晚上萧琰就立马有心情临幸别人了么?若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薄情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也不必收拾,越快越好,莫要让皇上等着。”我淡淡道。
姚才人不敢违逆,简单穿了棉袍就随我去往清阳宫。我来的时候天气还是晴朗的,谁知这一会儿半会儿的功夫,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宫人们打着灯笼小心扶着我,生怕天黑路滑摔着。
“娘娘,今日中午豫嫔的孩子没了,现在皇上传召臣妾,莫非……”许是被冷风一激,姚才人没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略有不安吞吞吐吐问道。
我并不会告诉她实情,然而又见她惴惴不安有如受惊小鹿,心底也不忍。思量片刻,我半吐半露轻轻道:“没有什么莫非,你记住,面对皇上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坦诚,绝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姚才人脸色略有惨白,但仍然是压着心底的不安点点头,道:“臣妾多谢娘娘教诲,一定不敢欺瞒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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