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然后温和笑道:“你果真与他……”
她顾忌人多口杂,没有继续说下去。kanshupu我不轻不重捏了她一下,她便会意。
自打回宫之后,人人提起魏瑾都会让我心惊胆战。他们当中不知多少人,企图从这里打开缺口,将我从云端一把扯下。纵然是春雨,也没有再提起过有关魏瑾的一个字。她不问也不说,乖巧地把自己伪装成最初的那个普通宫女。只是偶尔,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些许叹息和哀怨,让我记得在千里之外,有一个被我辜负的男子。
他什么都知道,却配合着佯作去大辽接回了孩子,云淡风轻地送来回来。那仿佛,我真的同他没有什么。
已经数月,我不曾见过他了。
若早知道会走到这一步,其实我宁愿当初把心事深埋心底,无情无义地离开。世上没有什么比即将得到,却又失之交臂更遗憾的。
李贵人回去之后,果然安静了不少。宫中其他妃嫔或有挑衅之心的,也被小李嫔的死吓破了胆,不敢再出头。偶尔有人私下议论陈玉华的眼睛,但凡有人举报又属实,我皆一一重罚。不过半个月,宫中的景象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日给太后请安,太后淡淡说道:“皇后这次回来,似乎与以往不一样了。”
我安静地端着药碗,吹了吹气,轻轻道:“臣妾何曾改变,变得是环境。”
太后叹道:“郭氏深得恩宠,却无驭下之能。她收服不了宫中人心,只能任由李氏姐妹在宫中放肆。”她侧首看向我,“难怪兜兜转转,还是你陪在皇帝身边,哀家当初的眼光没错。”
我温和一笑,银匙搅动着汤药,嗅着那股熟悉的气味,道:“母后,该喝药了。”
给太后服侍了汤药,我走出她的寝殿。门外的小公公见我出来,连忙走过来扶我下阶。这小公公便是那一日首先站出对小李嫔施刑的人,叫金仁,如今我已把他提拔成我身边的统领太监。我曾问他:“小李嫔深得恩宠,本宫无宠且甫回宫中无甚威信,你为何肯执行本宫的命令?”
他答道:“奴才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自然唯娘娘之命是从,别的并非奴才该考量的。”
我嗤地一笑,漫不经心道:“本宫喜欢实诚的人,不喜欢别人自作聪明。你好好想想,该如何回答本宫的问题。”
他闻言,想了一会说道:“奴才从前在京城宫中伺候,深知娘娘盛宠十年,绝非没有分寸偏好逞强之人。奴才相信娘娘定有后招,可化险为夷。所以愿意拿命赌一次,在宫中搏一个前程。”
我满意,手中的羽扇敲了敲他的脊骨,道:“本宫喜欢你这样的实诚人,但是为人实诚要紧,忠心也要紧。”
金仁闻言,当即道:“奴才明白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从今往后,奴才必以娘娘的荣辱为自己的荣辱,不敢有负娘娘提携之恩。”
冬日来临时,各方休兵。楚王仍然割据京城及荆州一带,父亲统帅江南兵马与益州互为犄角。哥哥和魏瑾在西北,亦钳制着楚王。陈玉华的父亲平阿侯在今秋平定了勾族之乱后,亦将矛头对向楚王。
四方围困,但是互通消息却难。楚王被夹击在中间,劫持信使已是家常便饭。况且萧琰并非善于用兵之人,这样有利的情况在他手里,也慢慢变成了僵持之势。我自然不着急,这样的局态恰恰也是我想要的。太快结束这场战争,自然难以凸显定国公府、平阿侯府和近襄侯府的功勋。何况各自罢兵,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未尝不好。
许是知道我不情愿,萧琰很少召我侍寝,但是他于国于家的不少决断,却离不了我的消息和分析。朝中起先有不少议论,然而顾忌哥哥和父亲在外统兵,我在后宫又雷厉风行,这样的议论,到底不是主流。
太后的病愈来愈沉重,来年春天的春风一吹,她便彻底病入膏肓。萧琰为此日夜忧心,懋妃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竟然曾说太后年事已高,时候也差不多到了。萧琰听后勃然大怒,褫夺懋妃的封号,降为容华,禁足在宫中。
随即,萧琰借机向我提起李贵人禁足良久,且禁足期间规行矩步,想要免了她的禁足。我想了想,道:“二月二龙抬头是好日子,那日赦免李贵人,才显得恩典有度。”
萧琰一算日子,还有半月,也就同意了。我抿着茶,静静的没说话。
懋妃梁氏,与我关系尚可,从来无冤无仇。她被降位那天我恰好经过她宫中,见她哭得可怜便进去坐了坐。她膝下育有皇子,本是万千骄矜,如今却颓废地有如废妃。
见我走来,梁容华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行大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自打我发落了小李嫔,又禁足了李贵人,宫中妃嫔无不惧怕于我。我裙裾划过她面前,在院子中捡了个石凳坐下,道:“咱们原是旧相识,你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梁容华起身,扶了扶自己散乱的鬓发和衣饰,道,“臣妾衣衫不整,实在是失仪了。”
我微微一笑,声音却不带任何感情:“知道失仪就还算有救,你入宫也六七年了,且育有皇五子,身份与旁人不同。就算被皇上斥责,也该更加谨慎小心,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梁容华眼眶一红,道:“臣妾若是自己不当心也就罢了,偏偏是被贱人蒙蔽。”
我听得有异,忖了忖说道:“听说皇五子过生辰,李贵人绣了一件极好的披风给他。本宫的孩子们见了也都眼热,所以今日本宫来瞧瞧,到底是什么披风这么稀罕。”
她一愣,继而明白过来,道:“那披风在屋子里,请娘娘移驾。”
白帝城的初春有些浮,屋子里焚着香,竟觉得闷热。我回头对众人说:“屋中狭小又太热,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吧。”
众人依命,不敢有违。
梁容华陪着我去拿了披风,我接在手里看了两眼,道:“这回纹绣的极好,瞧着峰回路转,大有看头。”
梁容华咬了咬牙,恨声道:“是啊,臣妾一时不查,竟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她转脸看向我,恳切道,“娘娘不知道,自李氏姐妹承宠以来,宫中妃嫔多有废黜。郭氏从前在宫中多得圣心,然而李氏姐妹承宠几个月,郭氏便已经不大被皇上看重,可见她们姐妹绝非善类。”
我不动声色,只问道:“本宫与李贵人不熟,本宫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昏花来?”
梁容华神色一黯,道:“臣妾愚昧,昨日午后在花园里散步,听到李贵人的侍婢在议论,说李贵人曾用相同的话劝慰皇上,皇上听了之后,忧心稍解。所以,臣妾才一时糊涂胡说八道。”她说完后又猛然跪下,拉住我的裙角求道,“娘娘,臣妾真的是无心之失,求娘娘庇佑。”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